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壳子笼住,禅杖落在了应恣生一寸处被拦住了。

应恣生睁开眼,心有余悸地站起身。

光靠金刚杵,他绝对打不过这个山一样的法师,但是规则中特意提到的“不要无相拜佛”提醒了他。

无相拜佛原是虔诚的信徒才能做到的,无所求才是真心,但众生寺却截然相反。

既然如此,有求得应才有意义。

虽然说心诚则灵,招来的是好是坏都说不准,应恣生只求能抵御法师一分钟,也算不上什么很难的心愿吧。

果然,这个寺庙还是眷顾他的。

“施主!”法师目眦欲裂,“留下吧!”

他手一挥,层层叠叠的诵经声再次响起。物理攻击穿不透屏障,但声音却依旧极具穿透力。

那些跪着的人们被惩罚似的垂首背诵,麻木的声音穿透层板,传到楼梯间的人耳中,即便不觉得疼痛,但仍控制不住地恐慌反胃。

……

“应哥怎么还不上来!”周香宝听见诵经声,慌得想往下跑。

丰谛一把拉住他的卫衣帽子,“老实点,别拖累他。”

“可是……”周香宝梗着脖子,“楼下又开始念经了,很疼的……”

丰谛想了想:“你在这儿,我去找他。”

他说完就往楼梯口走,迎面和走上来的应恣生撞了个满怀。

“去哪里?”应恣生仰着头问,他神情平静,只是衣服肩膀处落了几滴血。

丰谛蹙眉:“你受伤了?不应该啊,那个法师……”

“没事,就是耳朵里出了点血,我已经擦掉了,幸好没有影响听力。”应恣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侧头去看肩膀上的血迹,“这应该不要紧吧。”

他擦过了,但是血迹渗进了T恤的棉质纹理里,根本擦不干净。

丰谛的手指落在他的耳朵上,应恣生茫然地抬眼看他。

“没擦干净。”丰谛冰凉的指尖拂去他耳垂上像一颗红宝石般的血珠。

应恣生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谢谢。”

“不客气。”丰谛弯了弯眼睛,示意他往前走。

等应恣生走到他身前,才神色晦暗地看着苍白指尖上的血珠,送到鼻尖嗅了嗅,血珠圆润地顺着他的指尖落在唇间,消失不见了。

周香宝见到应恣生总算是松了口气,开始担忧藏经楼,“你们说,上面会有人吗?”

应恣生已经走到前面,站在台阶上回看他,被周香宝惊恐的表情一下给逗乐了,“大概率不是人。”

周香宝面如死灰:“谢谢你。”

“走吧,我们抓紧时间找到经文,然后找地方休息,开光必须在上午,如果运气好能找齐,我们明天上午可以试一下。”小云安排道,“如果找不齐,还得再逛一遍这破地方。”

几人悄声往楼上走着,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嘎吱嘎声,在经文声中尤为突出。

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楼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没声音了?”邓成问。

应恣生猜测:“可能没有别的人要进去了,既然刚才看见了方恪,说明他们那边的人也走过这里了。”

周香宝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此刻正兢兢业业地散发着薄弱的光,借着微光,众人看清了藏经楼的景象。

数不清的书架工整地东西向排列着,书架上摆满了经文与玉石,书架高耸,几乎与天花板齐平,走在书架间,有种被牢笼囚住的感觉。

北面的墙上有一扇半圆形的窗子,能看见浓黑的天上一轮惨白的圆月,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应恣生随手拿起一卷经文,“这里全是经文,哪些才是装藏要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