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恣生撤开的时候,清楚地看见他眼神飘忽了一下。

丰濯的体温是恒定偏低的,就像冷血动物一样,除了不用冬眠,大多数的时间,他就和一条盘在树上的蛇没什么区别。

而现在,他却感觉到灼热的温度,顺着他的耳朵,一路横冲直撞地烫到心脏。

不对,他好像也没有心脏,但这种魂魄都在发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扮演的角色并不叫丰濯。”他竭力用平淡的语气掩饰不自在。

应恣生看着他故作冷淡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唇角,“但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客人。”

“谁?”

应恣生平静地牵过他的手,十指相扣后,用食指抵着丰濯的食指,指向第三桌的一个男人,“他。”

丰濯的身体很僵,他张了张嘴,“……”

“丰濯,怎么不说话?”应恣生依旧很平静,就像随手拿起了自己的宠物蛇把玩。

被把玩的冷血蛇:“……”

应恣生:“你不觉得他和我长得有点像吗?”

“……”丰濯声音很轻,“哪里像?”

应恣生心情很好,耐心地说:“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都和我很像,最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

“我没有感觉到。”丰濯说。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透过我看别人,一个让他害怕的女人。”应恣生笑了,“可能是我的母亲,我和她长得也很像。”

应恣生有些惋惜:“可我记得,我死的时候,他还没死啊。”

所以这个男人,是从他的记忆里抽取后做出来的npc吗?

还是,他会出现在男人的梦里。

如果他能成为一场噩梦,也挺有趣的。

“你在想什么?”丰濯问,他的手指还被应恣生扣着。

应恣生:“我在想……”

他扭过头看向丰濯,松开了他的手指,整个身体靠近他。

丰濯的神情克制不住地变了,他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我想他要是能死就好了。”应恣生的呼吸这次落在他的喉结边。

他像正常婚礼上的娇羞新娘,笑着倒在新郎的怀里,所有的人都应该对他们的恩爱表示祝福。

但这是站内。

所以,进站者们的眼神都很奇怪,在他们看来,应恣生这么漂亮的人,何必去勾搭那个样貌平平的“秦华”,他都已经死了,被吉时庄园替换了。

而丰濯,他还在忍,闭了闭眼睛后,将应恣生从身上撕了下来,“不能作弊。”

“那你先把手从我的腰上挪开。”应恣生说。

丰濯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故意……”丰濯难得有说不出口的话。

应恣生已经垂下眼睫,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走到孙策划边上,“我想从女方亲友开始敬酒,没问题吧?我的新郎都听我的。”

孙策划惊讶地看向他,又看了眼丰濯,见新郎目光只落在新娘身上,无奈摊手:“当然是听您的。”

因为宴会厅只有男女亲友桌,所以是按照单双数分开的。

双数为男方亲友,单数为女方亲友,单双数分别成列排布。

应恣生现在想先敬单数。

这就意味着,他们敬酒的第二桌,就是三号桌。

人群跟着他走到一号桌。

按理说,这桌应该是女方最亲近的血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但应恣生没有看见他的外婆。

这一桌坐的人,他全不认识。

他愉快地端着倒了雪碧的杯子,外婆不在这一桌,很正常,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