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在家里受得气,发泄在外人身上,却未想到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应恣生,偏偏会从那里路过,会在他耳边如魔鬼一般轻语,“你爸知道他儿子在外面盯着别的男人的屁股流口水吗?”

沈筠屏觉得,认识应恣生,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运气,不能分给他,就显得没那么幸运了。

托梦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应恣生从床上坐起身,摸了摸脸,已经潮湿一片。

沈筠屏是在第十九日晚上六七点进的黄泉。

因为应恣生这个bug以及系统内出现的一系列意外,审判已经重回人工模式。

沈筠屏从一殿出来,眼神空洞茫然,被人潮裹挟着往入口走。

“沈筠屏。”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那么熟悉。

沈筠屏从人群里奋力挤出去,被推开的人怒骂着他,他也好不在意。

终于,他在不远处的纸钱路上,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

青年毫无变化,依旧那是一双水润的眼睛,浅色瞳孔,像太阳照射下许愿池中的硬币,沁着水,却冷冰冰的,不回应任何人的心愿。

只是现在,那双眼睛微微弯起,朝着他露出最漂亮的笑容。

“应恣生!”沈筠屏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确认着他的存在。

应恣生被扑过来的力道撞得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脚步,“筠屏。”

他眼睛有些酸涩,沈筠屏还太年轻,他本来就长得显小,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

“傻子。”应恣生扶他站好,“被骗了吧。”

沈筠屏笑起来眼尾已经有了鱼尾纹,“没有。”

“怎么没有?我又没活,你还死了。”应恣生敲了敲他的脑袋。

沈筠屏傻笑着摇头,“真的没有,杨羽京死了!”

应恣生蹙眉:“你杀的?”

“怎么可能?”沈筠屏厌恶地说,“我才不想沾到他的血,是那位杨仙长动的手,他确实没能把你的命换回去,但是他把你们的八字换回来了,所以杨羽京变回了死人八字,不仅死了,还死的特别惨!”

“可是我们日日来一殿门口等,应哥也没看见那人出来啊?”一旁凑过来的少年说。

沈筠屏这才看见应恣生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下意识看向应恣生。

“筠屏,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站友?”应恣生有些不习惯地说,“周香宝,未成年;苏婵,怪力乱神专家;陈从彬,警察;还有邓有成夫妻,他们不和我们住在一起。”

沈筠屏神色负责,意外中带着些许安慰,“次哥,你居然交朋友了。”

应恣生:“……别打岔。”

“他真的死了,已经下葬了。”沈筠屏说,“他妻子带着女儿,在坟前哭得死去活来。”

沈筠屏的语气迟疑,他不想让应恣生知道这件事,但又不想瞒着他。

应恣生没说什么,只是陪着沈筠屏去了登记处,又领着他回了家里。

等吃过饭,沈筠屏跟着他进了房间,应恣生才语气严肃道:“沈筠屏。”

沈筠屏一把年纪了,对着年轻的应恣生,还是站不直脊背,委委屈屈道:“我错了。”

“你既然已经经历过一殿,就该知道,这里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本来可以不用进来的。”应恣生说。

沈筠屏抿着唇,不知所措地解释:“但是我觉得能为你报仇就值了。”

“你这不叫为我报仇。”应恣生语气更严厉了,“我给你托梦,你为什么不听?难道你觉得你和杨羽京一起死了,我会觉得高兴吗?”

沈筠屏红了眼睛,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气,冲得他对着应恣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