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母吃完药后江修远就离开了。

他深知病情并不等人,越早进大医院,对江母的病情越好。

回到家中,江修远也开始收拾东西。

收着收着,他却顿住了,满屋的东西,大多是何艳芳嫁给他时的陪嫁。

缝纫机、全彩的搪瓷盆、收音机……都是80年代十分珍贵的东西,从前他从未仔细留意,如今看来,却件件都是珍重。

江修远轻轻抚摸着放在橱柜上的收音机,发现收音机里还放着何艳芳为他托人从香港买回来的磁带。

他轻轻按下播放键,陈百强带着忧郁的歌声回响在屋内。

“惟盼望情爱如旧,眼泪在心里流,苦痛问怎么休……”

听着听着,江修远心口只觉得密密麻麻的痛。

他伸手关掉收音机,闭了闭眼缓好情绪。5

收拾好东西,他立即前往医院,路上,却听到有人说:“何艳芳和贺轩是真的相配,郎才女貌。”

另一个人啧啧称奇:“听说贺轩还是首都的大少爷,何艳芳以后要过上好日子咯!”

“可不是,首都的人都派车来接他们了,走,我们也瞧瞧去。”

他们郎才女貌,那他又算什么呢?

江修远心中自嘲,双脚好像不听自己指挥,不知不觉竟来到了贺轩的家门口。

贺轩家门口停着两辆红旗豪华轿车,两个司机正在将行李搬上其中一辆。

而何艳芳和贺轩正在和街道主任说些什么。

江修远慢慢的走过去。

看到江修远,何艳芳眼神中充斥着默然:“你怎么来了?”

“我……”

贺轩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是来告别的吗?”

江修远看着贺轩自然地拉过何艳芳的手,唇线抿直。

何艳芳见此,沉默了几秒,扭头对贺轩说:“我跟他单独聊聊。”

贺轩只好离开。

何艳芳这才淡淡开口:“家里的钱放在了床边的柜子里,糖票、粮票都在里面。”

“今年的煤我也订好了,到时候会有人送到家里……”

一件一件事情在江修远耳边环绕,她交代的那么清楚,像是急着跟他撇清关系,要跟他断的干干净净一样。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所以,他明明那么努力了却终究还是留不住她。

江修远终于认命,不再强求。

何艳芳住了嘴,一股异样涌上心头。

江修远却眼眸微闪,勾起唇看着何艳芳:“艳芳,祝你今后前程似锦,一路光明。”

何艳芳一愣,正想说些什么,贺轩突然在身后叫道:“艳芳,我们该走了。”

江修远就见何艳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他咬着牙,攥着拳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上了一辆车,渐渐离开。

突然,人群中有人冲出,握着江修远的双肩:“修远,艳芳丢下你和别人跑了?!”

江修远诧异扭头,竟是江母。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江母看着人群的方向,只能看到车的一点小黑影,顿时感觉听不到任何声音,心脏也传来刺痛。

江修远就见江母捂着心脏,脸色发白,晕了过去。

“妈!”

江修远背起江母就向医院跑去,一进医院就大喊:“医生!医生!”

护士连忙拿着担架过来:“急救病患,快找主任!”

“妈,妈你醒醒,不要吓我……”江修远六神无主地握着江母的手,一遍又一遍呼喊着。

“送手术室!”

几个护士一起抬起担架朝手术室走去,快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