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的事多了。”

他把酸菜坛子放在阳台的中心位置,谢碧陶看到地下有个白菜疙瘩,捡起来塞在花盆里,培了点土,“这个冬天能抽出绿叶子,还能开黄色的白菜花,一串一串的,可漂亮了。”

第二天,谢碧陶照例飞赴纽约。高俭值班回来,就乐滋滋地瞅着他的高级酸菜和白菜疙瘩,每天视频的时候都不忘让它们出镜:“老婆快看,白菜疙瘩发芽了。”

三个星期后,白菜疙瘩上的叶子已经长出了四五层,舒展得像个小盆栽,正中间挺出一个花柱,上面一串都是花骨朵。

高俭把它摆在床头,分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谢碧陶。正在欣赏着,忽然鼻子闻见一股淡淡的酸味。他喜上眉梢,深吸了一口气,渐渐觉得哪里不大对头,怎么除了酸味,还有一股明显的臭味。

他打开坛子,浓烈的酸臭立时扑上来,这味道直追糖尿病人溃烂的四肢,直接把他熏了个涕泪交流。

他急急地呼叫方维支援,方维赶过来将他好一顿批判:“这种生化武器还不赶紧扔掉,小心邻居投诉,待会物业就来找你了。”

他万般舍不得,“我亲手积的酸菜,我老婆还等着开缸呢。”

方维很无奈地指着盖子上面的一层白毛:“你是打算把你老婆熏死吗,谢律师也不容易。”

在方维的督促下,高俭鼻子里塞了卫生纸,一步三回头地把酸菜扔进垃圾桶,把缸拎回来刷了又刷。

“接下来怎么办?”

方维叹气,“能怎么办,承认失败,下次再来。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太丢面了吧。”高俭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俩人对视,方维忽然有了主意,“除非……”

他还没说出来,高俭默契地点头,“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方维掏出手机,在购物软件上搜索“正宗东北酸菜芯,整颗白菜大缸腌制”。高俭扫了一眼,选了一家下了单,备注加急走顺丰。

“师兄,咱们学医的,得实事求是,要诚实。”

“诚实个毛,你当年用我的身份证骗卢大夫租房子,实事求是了?”

方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都是被你带坏的。”

“少来这套。”

谢碧陶回国的前一天,酸菜总算顺利送达,高俭赶紧把真空包装拆了,把酸菜一棵一棵地扔进坛子,压上石头。他在石头上拍拍:“网购万岁。”

她顺利回国,带着大包小包:“卢大夫给方科长和孩子们,九华给袁警官买的礼物,满满两大箱。”她将一条围巾挂在高俭脖子上,“我送你的。”

高俭得瑟地捧出酸菜坛子,“夫人请主持开缸仪式。”

谢碧陶伸手打开盖子,扑面而来一股清新的酸味。白菜色泽金黄,形状完美。她鼓起掌来,“太棒了吧。”

“家学渊源,天赋卓然。”高俭笑了,“是不是还挺提气的。”

“能吃吗?”

“我这就给它切了。”高俭拎起一棵,“能吃,现成的。”

“我去吧。”谢碧陶拍拍手,“好歹也要做点贡献。”

过了一会。她将一盘酸菜丝端上餐桌:“尝尝我老公的手艺。”

两个人很放松地下了筷子,她一边吃一边点头,“味道特棒。”

高俭笑得合不拢嘴。忽然她指着酸菜丝上的几点棕色泥巴状物体:“这是什么?”

高俭忽然想到那个脚踩酸菜的视频,顿时胃部有点犯抽,心中暗骂无良商家不讲卫生,顶风作案。看着谢碧陶不解的眼神,他毫不犹豫地夹起来放在嘴里,“没事,发酵过程中的正常现象。”

“那这边也有哎。”谢碧陶指了指,高俭像打地鼠一样来回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