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陶,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很感动。”他好像已经完全冷静,“我做完手术,可能需要三个月到半年多的化疗期,如果医生判断手术效果好,不影响功能,不需要后续再手术,我会尽快找你的。”
她冷冷地问道:“高主任,这段时间你想哭的时候,就像刚才那样躲在方科长怀里哭吗?”
他一时语塞,“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原地等你呢。”她语调不快,但很坚定,“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坚强,扛不过你说的那些考验。”
“碧陶,我知道你很坚强,但必须理智。”高俭垂下头,“千万不要冲动,一时情绪上头会毁了你一辈子。”
她伸手去触碰他的脸,亲在他嘴角上,温热的一个吻。他没有反抗,只是将头别到一边。她蹭着他的脸,“情绪上头的是你,不是我。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坚强,一直可没有哭。”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我从纽约赶到这里,中间有三十多个小时可以思考,可是我没有一时一刻后悔过这个决定。你说什么效果好,不影响,后续手术什么的,这些前提条件我通通都不需要。特别奇怪,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我现在一点也不害怕这种不确定性。我心里百分百确认,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没什么可害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都能解决。高俭,别把我推开。有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了,你不会后悔吗。我这么好,这么爱你,你再也遇不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了。”
“你……就是因为你太好了。”他的眼泪又涔涔而下,大颗大颗地落在地板上:“我特别害怕你会不幸福。我保证不了未来,甚至给不了你夫妻最基本的东西。”
“谁来定义幸福,谁又能说追求幸福的过程就不幸福呢。”她眨眨眼睛,“卢大夫说了,男人如果不行,可以吃那个药西什么非。”
“西地他非。”他闷闷地纠正。
“她说还有大招,现代医学很发达,可以在海绵体里面植入假体,用水囊操控,想硬多久都行。好像听起来更爽哎,金枪/不倒,用到七老八十都不担心了。我听完她的介绍,恨不得立即就给你安上,还有这种好事。”
高俭咬着牙,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原来你拿我当工具人。”
“不,我诚心诚意地拿你当我人生的伙伴。”谢碧陶很认真地说道,“夫妻关系的法律意义很多。比如,我可以做你手术的签字人,可以在你昏迷时决定医疗方案。我们有互相扶养的义务。婚内财产默认共有,我们有平等的处置权。”
高俭若有所思,“也有互相继承遗产的权利。”
“是的。”她点头,然后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说道,“你愿意让我拥有这些权利,同时承担相应的义务吗?”
他的两只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会,终于回抱,“我愿意,我一千一万个愿意。”
高俭和谢碧陶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澡堂子。天已经黑得透彻,沃尔沃的车灯打开了,吸引了一堆蚊虫。方维正在焦急地站在车前转圈,一只手在空中挥着赶蚊子。卢玉贞安静地站在一边,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
她率先奔上前去,方维愣了一下,也紧随其后。
师兄弟来了一个非常结实的拥抱。卢玉贞和谢碧陶两个人搂在一块,笑眯眯地咬耳朵。
高俭率先放了手:“饿死我了,我来尽地主之谊,咱们吃烧烤去。来点烤串烤鸡架,让你们也领略一下东北烧烤的魅力。”
方维大吃一惊,“你怎么不说吃点羊宝,以形补形呢。”
高俭很淡定:“那玩意也好吃。整几串。”
方维皱着眉头,“什么时候了,还吃这个。不能清淡点吗,加强营养。”
“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回头化疗更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