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华解释:“我想着出去一年半,先让我爸妈见一见女朋友。我那套房子现状比毛坯也好不到哪里去,等我走了就开始装修。装个半年,再晾晾味道,就可以在里面结婚了。”
他说得十分坦诚,袁昭红着脸一言不发。高俭点点头:“时间进度很合理。”
袁昭搓了搓手,“总不能空手去吧,我买个果篮?”
高俭忽然想起谢碧陶家里闲置了挺长时间的礼盒,“对了,我过年的时候买了几桶菜籽油还是山茶花油,包装都在,是上等货。你拎着去肯定提气,显得会过日子又大方。”
金九华更窘了,两个人都摆手,“不不不……”
“不什么,就这么定了。”高俭一拍大腿,将车拐进了锦绣春天小区,“你们在这等着。九华,要是敢走就别回来上班了。”
他急匆匆地上楼了,袁昭很纳闷:“高老师可真豪爽啊。”
“他挺东北人的。”金九华说道,“冯院长上手术台很严肃,不苟言笑,他就不一样,黄段子从头讲到尾。”
“那你呢?”袁昭盯着他看。
她目光十分犀利,看得他有点心虚,“我……介于两者之间吧。偶尔也讲几个。手术要好几个小时,得有人活跃气氛。”
“哦。”袁昭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你先给我讲一个,让我评判一下等级,有没有警察们说得过瘾。”
高俭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家门,在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两件菜籽油礼盒,瞟了一眼保质期,还有一年。
他身心愉快地进了洗手间,释放完毕后刚要洗手,忽然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件没见过的东西。
一支塑料的测试棒,一端是粉红色的。测试区有两道明显的红痕。旁边还扔着一个薄薄的尿杯。
他脑子里轰地一声响,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滞了,过了很久,他才掏出手机,将这支测试棒拍了照片。
他提着礼盒重新上了车。车向袁昭的住宅驶去,金九华忽然感觉情况有点不对。高俭的驾驶功能虽然还是很流畅,语言功能却像是丧失了,再没说什么话。
他将小情侣送到住处,然后将车开回锦绣春天,没有上楼。他漫无目的地在小区广场上乱走。天热了,茂密的梧桐树在头顶哗哗作响。夏日长长,远处的喧闹声像是另一个世界。
幼儿园和小学都已经放学了,有小孩子追逐打闹的尖叫声。他索性在长椅上坐下了。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在他面前跳绳,“三十二,三十三,……”
忽然腿上绞了绊子,她一下子就跌在地上。他刚想伸手去扶,旁边有个中年男人猛地闪身上来,“怎么了宝贝,摔着没有。”
小女孩呆呆地搓着手上的泥,“爸爸帮我擦擦。”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方谨和郑祥在方维后面做跟屁虫的样子,尤其是闯了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小孩儿的声音软糯香甜,像是能化掉世上的一切苦难。
他握着拳头站起身来。
三条街外的一家咖啡馆里,谢碧陶和郑佳雪挑了一个角落坐下。郑佳雪将手头的一沓文件摆成一排。
郑佳雪将头发放下来,遮住了脸上的一小片红肿,“我上次来问你,你就说自己要好好考虑。是有什么原因吗?”
谢碧陶有点犹豫:“郑总,我一直是做诉讼业务的。像令尊的这种官司,又要懂国际法,又要懂收并购、非诉业务,估计要很有经验的企业法务才能做。以我目前的能力,还挑不起这么重的案子。”
郑佳雪笑道:“谢律师,你蛮诚实的。好多资深律师在我面前胸脯拍的山响,其实也不过在搜索引擎上准备了点词条就来了,我看得出来。我找你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信任你,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