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我正好要上厕所。”

她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方维将手伸进被子,摸她的手心和额头:“很烫,你不发烧吧。”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个温度计给她。她很配合地塞进腋下:“感觉应该不烧。”

“不烧更好。”

“嗯。””

电子温度计滴滴响着。她将它抽出来看:“三十七度,不是很要紧。”又小声说道:“病毒载量二十八万。”

方维的手停滞了一下,拍拍她的手,“不要想太多。”

两个人躺得很近,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方维想了想,“今天咱们俩终于躺在一张床上过夜了。”

她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感觉怎么样?”

“挺棒的。内心还有点小激动。”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心跳比平时快。”

“咱俩就是躺着而已。”

方维摇头,“那我也觉得非常幸运。睡吧,会好起来的。”

她将灯关了。疲惫的感觉像是在胸口压了一块巨石,渐渐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睁开的时候天上阴云密布,正下着雪。淡粉色的雪叶子簌簌地落在脸上,一会儿就化成了水。她紧了一下棉衣的领口,还是被打湿了,冷飕飕的。

她放下手里的行李包,将手揣在兜里,使劲跺着脚。这是村口的那条公路,蜿蜒曲折地从山的另一边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