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不到通知,就是大事故,你明白吗?”
“我……对不起。”
“谈恋爱这么多年,你怀疑我的职业操守。郑佳雪,我有女学生,还不止小卢一个,目前还有两个没毕业,未来也会有。我是看泌尿外科的,还天天接待女病人,看她们的泌尿系统。你是要我辞职吗?”他虎着脸:“我做的是外科手术,病人都是脱光的。”
郑佳雪看见他的表情,慌乱地解释:“济仁,我……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喝多了,有点上头……”
“那天晚上你的确一直都不对劲。可是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有大把时间解释,甚至我们还……上了床。明明那么亲密的关系,你都做不到直截了当地问我。你到底害怕什么?我不值得你信任了是吗?”
“害怕你心里有了别人,害怕你不爱我,害怕……”
“你可以把我拿链子锁在身边,这样我就不会出去接触外界了,更不会有别人。我天天在家围着你转。”
“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你不是这个意思,你会悄无声息地使个绊子,把小卢弄走。这次是我侥幸发现了,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是她,明天是别的女学生,女护士,女病人。我会成为医院的笑柄,跟百草枯一样,周围寸草不生。”
她一手拔掉了针头,跳下床来。血呼啦啦冒出来,在地上留下几滴印子。“济仁,你别那样想。”
蒋济仁苦笑,“咱们这么多年了。你家人的秉性,我大概知道一点,你现在越来越像你哥了。像这种没钱没势的人,在你眼里是不算人的,她们妨了你的眼,就是罪过。我说的对吧。”
她抓住他的胳膊,“不是,我会改的。”
“小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蒋济仁的嘴唇在发抖,“你以前多可爱,又聪明又热情,总是跟我说要做一番大事业,做大众医疗,我还笑你是普度众生。你现在眼里哪里还有众生,谁都看不见了,只有你自己。”
一股恐惧从她的脑海中生发出来。“你……”
“我们分手吧。”蒋济仁咬了咬牙,平静地说道,“趁还没有结婚。我想我们不大合适。”
她听清楚了,眼前一片昏眩。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的脸在眼前晃着,变成两个,又变成三个。“咱们……小十年了。”
他眼里有点凄然,随即又消失了,“宁可你恨我。不要耽误了你一辈子。还有几十年。咱们各自保重。”
他们仓惶地对视。他咬了咬嘴唇,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她眼前一片白花花,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了,过了一会,她往外张望着,走廊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她拿起手机想打给他,又放下了,连解释都无从谈起。
她恍惚着回到床上。血在手上已经干了,结了一小块痂。她倒在床上,床单是白的,被子也是白的。那年在巴尔的摩,他们俩在雪地里等救援,抱在一起,车窗外满目皆白,他们只有彼此。
“那个时刻让地球毁灭了多好啊。”她忽然脑子里窜出一个念头。眼睛干干的,竟是没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