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昭搓着双手:“我……我反而觉得在医院里住着也不是不好。”

高俭笑道:“哪里是好地方,既不方便还不卫生。当然,你这样的病人,又配合治疗,又积极乐观,医疗费用全部报销,对我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神仙了。所以作为医生,更希望你早点出院,快快乐乐地开始新生活啊。”

袁昭听到后面就跟着笑了:“医院生活很规律,这就挺好。”

方维站在后面,冷不防咳了一声:“高主任,这题我会解。你可不会从病人角度看问题。她在医院里住的久了,生活习惯全部固化,一时半会要改,是颠覆性的,自然心里有阻力。病人康复可不光是□□,心灵也很重要。”

高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偷眼瞥了一下金九华,他正看着袁昭,目光有点呆滞。高俭忽然想起新年夜的汾酒味道,低浓度的汾酒,并不常见。

等到只剩他们师徒两个人,他才有机会跟金九华说道:“跟我来。”

高俭带他到了科研楼的天台,这里少有人来。金九华心里发虚,垂着头问道:“高老师,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没有不对,就想跟你聊聊。”

高俭斟酌了用词,“住院时间久了,有些病人会对医生产生心理依赖。这其实是不利于后期恢复的。”

他这话说的很平淡,金九华却听得如同惊雷,过了一阵才小声答道:“是的,高老师。”

高俭叹了口气:“我们就是客栈的伙计,只管迎来送往,住院的病人都是过客,这段时间精神和□□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所以……吊桥效应吧。你自己要理智和冷静,不要太投入个人情感。”

金九华知道他意有所指,心一横:“您说的是袁警官吧,我是她的管床医生。我心里对她很尊敬……别的没什么。”

高俭索性将话挑明了:“袁警官很值得欣赏,人也可爱。我……我作为老师,不反对你谈恋爱,成家立业都是好事情。但是我早就告诫过你们,不能以医生和病人,甚至医生和病人家属的身份。这是作为医生的基本伦理。一方面有了感情,就做不到客观,另一方面,病人出院了,状态会发生巨大改变,感情不一定能维持。所以……这也是为了保护我的学生。”

金九华无言以对,低下头:“我……我知道了。”

高俭看着远方暗淡的云彩:“老师也是过来人。有些事,只怕是撞了南墙,撞到头破血流才能认清,那就晚了。”

冯时不在,创伤中心的许多文件都交给高俭审批。他下班的时间略晚了一些。天已经黑得非常透彻,电梯缓缓上行,他内心忐忑起来:“万一她走了呢?”

滴的一声门开了,他转头看见谢碧陶的鞋子还在玄关处,包也好端端的挂着,立即放了心。他招呼了一声:“谢律师。”

谢碧陶从客房里出来,已经穿得很整齐:“高主任,我想着先跟你告个别再离开。这几天谢谢你的招待。我看你也挺忙的,早出晚归。”

高俭的心立即沉下去,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碧陶,陪我吃个饭再走吧。吃完我开车送你。”

谢碧陶笑道:“冰箱里就一盒鸡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

高俭叹了口气:“我有食堂,约人吃饭都是在外头。有时候到我师弟那里蹭点饭吃,几乎用不着开火。出去吃吧。”

谢碧陶回头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房间,“今晚倒也没什么事情,要不……买点饺子回来煮。过年还没吃过呢。”

高俭忽然来了劲头:“我会包饺子,以前我姥姥教我的,咱们出去买点面,买点肉……”

“包饺子那可是个大工程,说着容易做起来难。擀皮你会吗?剁馅你会吗?”

高俭避而不答,“去超市里看看,说不定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