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一句令人挺气愤的话,落在沈溪耳中却觉得很有趣,他突然觉得,周渡这个人蛮有意思的。
周渡见他不说话,又道了句:“包上。”
“好。”沈溪的语气像是在给小狼崽顺毛一样,指尖沾了些药膏,细细涂抹在手上的伤口处,然后用布条裹得严严实实。
裹完,沈溪觉得手中的布条不对,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是周渡的发带。尽管周渡的头发短浅,现在还用不上发带,可沈溪心中一紧,手心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骄阳褪下温柔的伪装,露出暴躁的本性,势要融化世间万物。
周渡顶着烈日上了山,没钱使他格外勤快。
小狼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有时候靠得太近,周渡都担心踩到它。
用脚尖把它踹远了点,它抖抖身子,又贴了上来,仿佛离开周渡就活不下去一样。
周渡眼尾微挑,渍了声:“小粘豆包。”
小狼崽已经习惯了豆包两个字的发音,第一次从周渡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知道是周渡在叫它,兴奋地叫了起来:“嗷呜,嗷呜。”
叫完还会围着周渡转圈圈。
周渡没有理他,又道了一句:“名字取得还挺贴切的。”
言下之意,并没有唤它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小狼崽的开心。
周渡不再管它,穿梭在山林里,寻找着猎物出没的地方。
山风轻轻拂过,吹走了燥热,倒比山下还要凉爽些。周渡站在风口处,闭着眼侧耳倾听着风中的声音。
弓箭握在手中,掌心蓄力,箭矢搭在弦上,随时蓄势待发。
风给周渡带来他所需要的声音,不用睁眼,扣在弦上的箭矢如一道银光穿梭在逆风中,射向正躲在草丛里,三瓣嘴不断往嘴里嚼着浆草的野兔。
它还未来得及咽下喉咙中的美味,就再也不能吞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