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是啊,他若走了,沈溪怎么办啊,他还这么小,没有他照顾怎么行。

沈暮麻木的动了动眼,他还不能走,他得看着沈溪长大,他得把沈溪交到一个可靠的人手里,才可以放心地离开。

“好。”沈暮木然地应下,“藏起来。”

他应下后,又木讷地问:“可是藏在哪儿才好?”

沈溪左右看看,在地上找了块尖尖的石头,扔在地上说道:“跟着石头的方向走吧,走到再也走不动的地方,我们就停下。”

这儿戏得不能再儿戏的法子,沈暮居然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下:“好。”

启程前一天晚上,沈暮蹲在院子里,把从荒城带回来的东西,一件件丢在火盆里烧掉。

平安的衣服,平安的披风,平安的被褥……

一件又一件地不带任何眷念的往火盆里丢,脏的,脏的,脏的,全是脏的。

都是他寡廉鲜耻留下来的证据。

烧了秦毅留下的东西,他又开始烧自己的东西,他的衣物,他的床单,他的嫁衣……

凝望着这件经过日晒水洗早已没有光泽的嫁衣,他竟然有些下不手,他还记得他绣这件嫁衣之时,是怀揣着怎样憧憬的心情。

想一想,他的唇角都不禁泛起笑意来,但旋即,他的嘴角的弧度又平了回去,脸上浮现起难言的痛苦,整个人蜷缩地蹲在地上。

为何他会这般的卑鄙无耻,明明知道人家已有妻,明明知道人家已有子,竟还幻想着嫁给他。

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人!

他好难受,好难受,好痛苦。

沈暮呼吸都带着万般痛苦,恐惧着拼命地把嫁衣往火盆里丢,任由火焰舔舐着火红的嫁衣,他在火盆旁哭得声嘶力竭。

所有的东西都烧完后,只余下那件当归手帕,他却无论无论也下不去手,十几次放在火盆上,又十几次地取出来。

他还记得平安把这手帕交给他时真挚的神情,他说,没人盼他归,他想让他盼着。

他盼啊,盼啊,盼啊,盼不到他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