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反应过来,他干嘛要跟一个小孩子解释这些,忙朝沈溪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沈溪不太高兴地鼓了鼓腮帮子,脚下却飞快地跑去叫人了。

沈暮看着靠在他肩上得知获救后,如释重负般的伤者,在他耳旁轻呢道:“这可是你求着我救的,往后可不要后悔。”

也不知伤者有没有听见,只见他颤了颤眼睫,彻彻底底晕了过去。

与车夫合力把这伤者给抬上马车后,沈暮都累出了一身汗,看着人不壮,拉出水后才惊觉这人身高惊人,马车虽不大,但装他和沈溪两人却是绰绰有余,这会再加上这人,直接就给塞满了。

沈暮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汗水,在马车上翻了翻,翻出几瓶止血药来,涂在伤者身上正在渗血的伤口处。

这才有空去打量伤者背上的三支入木三分的箭矢,无端地蹙起了眉。

沈溪把沈暮翻得乱七八糟的马车重新规整完,见沈暮皱着眉,不禁问道:“小舅舅,怎么了?”

沈暮盯着那箭矢出神道:“这不是我大庆境内规格的箭矢。”

沈暮先前在太医院学医的时候,接触过不少大庆将士伤者,偶尔也会随师父们去支援战场,对箭伤箭矢一类也颇有心德,而这伤者身上的箭,不管是箭矢的材料还是箭身的制作都与大庆的制作方法大相径庭,明显就不是大庆的箭。

这就意味着这被伤的人很有可能是被不是大庆的人所伤。

他们身处荒城,不是大庆的人,那就只有匈奴了,匈奴都猖狂到这种地步了吗,公然在大庆边城里杀人?

沈暮头疼得紧,若不是父母都不再了,京城里的姐姐姐夫叫他觉得窒息,他也不会带着沈溪以游历天下的名义散心。

结果散着散着他们就散到荒城这个边城来了,如今战事吃紧,他与小溪就困在了此中,他死了倒不要紧,就是小溪这孩子还小,生下来又没享过什么福,生命就此结束,未免太可惜了。

沈溪不知沈暮在想什么,听见沈暮如此一说,聪明伶俐的他,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人还小,不明白其中的厉害,怂怂肩道:“那能怎么办,救都救了,总不能再把人给丢下吧,何其残忍。”

“也是,”沈暮看着伤者的脸,喉结微微动了动,“救都救了。”

至于其他的麻烦,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死的活不了,要活的死不了。

沈暮想着想着,小山村就到了,他在这里租了个小木屋,木屋先前是个磨坊,因此木屋下有条横穿木屋而过的溪流,瞧着安逸极了,木屋周遭也只有几户零星的人家,人少事也少,再适合避祸不过。

车夫帮着沈暮把伤者扶到木屋里的床上,又帮他们把行李卸下,这才牵着马,晃晃悠悠地走了。

沈暮看了眼沈溪正在木屋里到处转悠的沈溪,向他叮嘱道:“不准乱跑,也不准玩水,我去房里医治人。”

正准备把手伸进屋子下面溪流里的沈溪忙把手缩了回来,乖乖地颔首道:“好。”

“小溪听话,”沈暮揉了揉沈溪的脸,“小舅舅给你做好吃的。”

沈溪面色一苦:“……”

这就大可不必了吧。

为了打消沈暮给他做好吃的想法,沈溪当即道:“还是我做些吃食出来吧,待会你和那位爷爷都要吃东西的。”

沈暮凝眉:“爷爷?”

“啊,”沈溪想也不想地开口道,“我看过了,小舅舅你救的这人凶是凶了点,模样却挺好,就是年纪瞧着老,比小舅舅你还大了一轮,我叫你舅舅,我不叫他爷爷叫什么?”

沈暮:“……”

“随你,”沈暮救人心切,也没有跟沈溪纠正称呼,只交代道:“做饭也可,你手骨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