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学校又收到了笔爱心?资金,修缮了部分破损的门窗,购入了一批小太阳电暖。许念粥也收到了好几次周圻寄来的江城的伴手礼,照片和手写信,作为交换,他?不许她再一声不吭地失联好几个月。
又是一年岁末,辞暮尔尔。
年底,元旦放假,几天?的假期,单欣嘉邀请许念粥去她家跨年。
许念粥笑着说好啊。
三?十?一号那晚,在单欣嘉的家里,许念粥和单爸单妈一同围在桌前和面粉,包饺子。屋内打着暖气,开着电视,四个人的脸上都泛着红晕,时?不时?聊上两?句,其乐融融。
俩小姑娘会在对?方在因为注于看电视而包了个漏馅儿的饺子,在手指上沾面粉,往对?方的脸上画叉小白胡须,也会在包了几排顶像模像样的带褶的饺子后相互炫耀。
饺子下?锅时?,许念粥的围裙兜里响起了阵电话铃声,依旧是默认的小段旋律。她擦干净手,离开厨房,伸手进口袋。
室外风大,许念粥解下?围裙,拿起挂在沙发上的羽绒服,和单欣嘉打了声招呼,快步往阳台上走。
夜幕低垂,楼下?已经有好多小朋友在玩仙女烟花棒,划过一束一束金灿的光。许念粥趴在阳台围栏上,接起了电话。
“喂。”电话里的人应得很快。
“嗯。”无论这几个月接了多少次的电话,再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耳热,许念粥无意识地搓搓耳朵。
“我本来是想快零点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的。”她说。
周圻笑了声:“我本来也是,可?我没等住。”
许念粥的脸红了一寸:“那……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周圻举着电话,俯身,按下?了打火机,“以及,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是哦,她的生?日,一个在元旦,一直以来很少被单独庆祝过的日子。
有人在放烟花,天?穹中轰然迸裂开了金银,光彩熠熠,漫天?璀璨。点点火光映射在她的眼瞳中,像是有声有色的电影胶片在眼前不停地闪烁变化。
许念粥捂着嘴聚拢声音:“给你听,我们这里已经在放烟花了。”
“嗯,我在听。”电话那头,周圻的声音里也被烟花吞没得断断续续。
她愣了愣,问:“你那边也正好在放?”
“正好。”他?说。
心?脏阒停了一下?,许念粥仔细听着两?边的声音。
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踮起脚,往楼下?看:“你在哪儿?”
看着阳台上冒出一个戴着帽子的小脑袋,周圻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路灯下?,稍稍停顿,他?扬起嘴角,对?电话里的人说:“好久不见。”
许念粥福至心?灵,一转头,直直对?上了他?的眼。
那棵老树下?,白炽灯的光线里,周圻穿着黑灰色大衣,静静地站定,笑着望向她。一旁的烟花未散,斑斓的光影打在他?脸上,还有两?侧的酒窝里。
他?手里还拿着根点燃了的仙女棒,似乎在空中写什么字,但她没看太清。
泛着金光的几片白絮飘落在她的眼睫上,化成了水滴,许念粥揉了揉眼,电话里是他?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她没挂,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就往楼下?跑。
可?等站在一楼楼梯口,许念粥看着眼前渐渐走近的人,在喘的气息愈发混乱。他?好像瘦了些,头发短了点。太久没见,她低下?头,紧张的往后挪了一步。
冷风往她的脖子里钻,可?她却觉得浑身茸茸地发烫,滚烫。
浅鹅黄的羽绒服宽松地罩在她身上,披在肩两?侧的头发将她的脸衬得更小。
周圻停步在许念粥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