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话音刚落，车子突然剧烈颠簸前胎压到路沿凸起的石块，发出刺耳的爆胎声。

夜色里，陆一鸣蹲在车旁换轮胎，西装裤膝盖处沾满泥灰。

姜妗月举着手电筒照明，看他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时，忽然想起大学时的他。

那时陆一鸣买了一台自行车，他们一起骑着去学校附近一个很有名的景点打卡。

回来的路上自行车链条坏了。

陆一鸣也是跟现在一样修着链条。

记忆中的他和现在的他逐渐重合，但终究不是以前的他。

“谢了”她把湿巾递过去，指尖却被他突然握住。

“阿月。”陆一鸣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茧，眼尾泛着红，“我后悔了。”

姜妗月的动作一愣，看着他的神色变得越发晦涩难辨。

曾经为他辗转反侧的日夜，她总是幻想，幻想着他说他会后悔了，后悔背叛她，后悔骗她。

可时隔多年，她听到了他说这句话。

可是她并没有多余的感觉，站在时间的海浪，过去的一切痛苦与幸福，都已经在慢慢消散。

刹那，叶紫却突然冲出来。

“姜妗月！”她声音发颤，发梢滴落的雨水混着睫毛膏，在脸颊上拉出黑色痕迹，“我知道当年是我们不对，但一鸣他......”

姜妗月转身要走，手腕却被叶紫死死扣住。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他？”叶紫指甲掐进她皮肤，眼里闪着无辜的光，“只要他能幸福，我可以退出......”

“松开。”姜妗月盯着被她捏的泛红的手腕，冷声道。

雨越下越大，叶紫的头发贴在脸上，化妆品被雨冲刷的满脸都是。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叶紫突然尖叫，声音盖过汽车鸣笛，“你就会原谅陆一鸣？”

她眼眶通红，脖颈青筋暴起，指甲在姜妗月腕间划出细密血痕。

姜妗月猛地抽回手，神情满是不耐烦和愠怒。

她不知道这对又在演什么。

“是。”她淡漠道，“你死了，我可以考虑。”

叶紫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高跟鞋卡在下水道缝隙里。

她看着陆一鸣，说道：“一鸣哥，我爱你！愿意为你奉献一切！”

说罢，她又看着姜妗月，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

“那我成全你们，你们要替我幸福。”

她转身就往车流里冲去。

转过身的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

刹车声撕裂雨幕。

“叶紫！”陆一鸣惊恐地喊着。

姜妗月看着那辆银色轿车的前灯在叶紫身上晃出刺目光斑，大脑一片空白。

陆一鸣几乎是同时扑出去的，西装外套被风掀起，像只折断翅膀的鸟。

他揽住叶紫的腰重重滚向路边时，姜妗月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

叶紫的高跟鞋飞出去砸在护栏上，陆一鸣的膝盖擦着柏油路滑出半米，掌心被碎石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鸣！你救我干什么，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意我了……”叶紫埋在他怀里啜泣，指尖死死揪住他渗血的衬衫。

陆一鸣半跪在积水里，抬头看向姜妗月的方向，雨水混着血水从下颌滴落。

他眼里的恨刺痛了姜妗月。

他咬牙道：“姜妗月，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第17章

“都是疯子。”

说完，姜妗月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车内，姜妗月手无意识地抚上胃，那里突然泛起绞痛。

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