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望了他一眼:“我以为这次燕茯苓……您会陪她一起去。”
陆鹤良摇头,手很自然地要去摸茶几上的火柴和烟盒,顿了一下,又收回来:“年底了,所里结项,走不开。
“她一个人也能把事情做好,这些事上,她从来不用操心。”
陆延很难把这个表现得如同慈父的陆鹤良,和那天按着燕茯苓在自己鸡巴上套弄的男人联系起来。
人面兽心,陆延不知道这个词能不能用来形容陆鹤良。
“那您真会养女儿。”他违心地恭维了一句。
陆鹤良知道他在骂自己枉顾人伦。
他笑了笑,看向陆延:“我觉得我也很会养儿子,你觉得呢?”
“陆延,是你回国的这段时间,让我稍微有了一些做父亲的经验。”
他撑着头微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这是所有父亲都喜欢看到的事。”
“至于茯苓,我从未把自己当成她的父亲,至多是监护人而已。”
陆延有些愣怔,这算是……夸奖?他下意识叫了声“爸”。
陆鹤良望着他,没有说话。
“茯苓怎么向你解释我们的关系?”沉默了一会儿,陆鹤良转移了话题。
陆延不喜欢这个话题。
“还能怎么说?说她喜欢你,想上你,一天能念叨好多遍。”
陆鹤良满意地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之前听她说过,你的手相很好。”
他向陆延展示自己的手相:“比我要好,茯苓说,你大概属于做什么都顺利的那一类。”
陆延不信这个:“她还曾经说要用舔掉自己掌心生命线的办法自杀呢,这能说明什么?一种基于事实生发的猜想而已。”
陆鹤良皱起眉:“你们才多大,不要随便提‘死’这种事。”
陆延这才想到这个字对他的父亲来说有多么敏感。“啊,”他道:“抱歉。”
想到什么,陆延问:“您最近身体情况看起来很好,是不是……”
陆鹤良反问他:“如果我说是,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陆延挑眉,点头回答对方:“当然。能活着,为什么不好?”
“嗯,”陆鹤良笑笑:“你说得对。”
0060 5 小别
燕茯苓在这次“出门”之前,不是没有去过大学。
父母尚在的时候,她曾在父母就职的大学学院里写作业。
物理学院的办公楼在老校区,是个回型楼,中间围出个个院子。秋天天气正好的时候,树下的小几就是燕茯苓铺开写字本的地方。几面是透明的玻璃,她有时开小差,能在上面看到头顶树冠的间隙和自己的脸。
后来陆鹤良照顾她,也带她去过自己就职的院校。
陆鹤良不怎么待办公室,去学校也是在实验室里,忙完实验就走,不多留。
他那时在做一种电池,配催化剂时会戴蓝色的一次性手套。陆鹤良摘掉手套的时候,手腕被禁箍的地方会有一圈浅浅的印子,被腕表半遮半掩,看着很涩。
燕茯苓常控制不住自己,偷偷瞄男人的手腕,没一会儿就把脸贴了过去,挨着他的手掌乱蹭。
但这次来大学,是她一个人。
燕茯苓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好像有什么在校园里呼唤她。她感觉自己好像往前迈了一步。
听讲座,参观大学校园,笔面考试,燕茯苓对每一件事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原来叔叔读过的大学是这样的,燕茯苓仰头看着这一片银杏林。
冬天,又是北方,叶子早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碎掉的枯叶子铺了厚厚一层,有很多猫窝在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