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带兔耳朵的帽子。

阮久抬眼,『摸』了『摸』垂在两边的兔耳朵,有些惊喜:“给我做的?”

“是呀。”乌兰把帽子收回来,“马上就要过年了,王后可不能没有新衣裳穿。”

阮久『摸』着鼻尖:“十八他们会给我准备的……”

“那是他们给小公子准备的,鏖兀当然也要给王后准备。我请示过大王,大王让人拿了一堆『毛』料让我选,我选两块。这是帽,到过年还有几个月,到时候一身都做完,王后就能穿。”

帽子没有做好,乌兰继续穿针引线。

乌兰想着,大王年纪小,根本不懂这些事情。而太后虽然最近对阮久又重新上起心来,但是她毕竟是梁人,要送衣裳,送的肯定是梁人的衣裳。

而阮久从来到鏖兀,大半年了,只有一件鏖兀衣裳,就是他成亲时穿的那件。

这样不行,肯定不行。

阮久果然高兴,笑道:“那就谢谢我的爱妃。”

乌兰笑笑,没有回答。

阮久看他麻利地做针线活,看一会儿,随口问道:“乌兰,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你是几岁做后妃的?”

“十八岁。”乌兰答道,“我的家乡是比鏖兀要西边的一个小部落,部落名字就叫做乌兰,意思是绿洲里的紫罗兰。”

“那你为什么叫做乌兰。”

“我原本没有名字,被俘虏之后,他们就这样喊我。”

阮久点点头。

“我原本是在皇宫里做事的,后来大王登基,大巫给大王批命,说大王命中带杀气,不可近女,但是依照惯例,大王登基,是要选两个后妃的。”

阮久问:“所以就选你?”

“是,当时是太皇太后和太后各自选一个。太皇太后选格图鲁,太后选我。”

“啊……”阮久“嘶”一声,“选你我能理解,选格图鲁,看来太皇太后从那时候就很不喜欢赫连诛。”

他话音刚落,格图鲁就进来了,他不满道:“王后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听见。”

“没有。”阮久连忙解释,“我只是说……格图鲁不太适合做后妃。”

他理直气壮,指指乌兰:“看看人家,后妃表率,正在给我缝制衣裳,你呢?”

格图鲁上前:“我这个不称职的后妃,给王后带来了家信。”

阮久眼睛一亮:“梁国那边寄过来的吗?怎么在你那里?”

“我出去办事,正好遇到了送信的使者,就帮王后带回来了。”

阮久从床上爬起来:“快点给我看看!”

格图鲁伸手要从怀里拿出书信,却只是把手放在怀里,问道:“我是不是称职的后妃?”

“是嘛,图鲁是我的爱妃。”

格图鲁被他腻得一阵哆嗦,赶忙把书信交给他,退到一边。

阮久接过书信。从永安寄过来的书信,经过千里之遥,已经变得有些皱了。

他不在乎,先看看信封,是家里寄过来的,兄长写给他的,很熟悉的笔迹。

他贪心地把信封看两遍,才拆开信。

书信厚厚一封,主要是问他过得好不好,有许多当时没来得及嘱咐他的话,在鏖兀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从永安寄一封信过来并不容易,可以看出,兄长写这封信时,花了好几天。

乌兰与格图鲁看看认真读信的阮久,再对视一眼,笑一下。

王后还是小孩子呢。

阮久慢慢地看信,每一页都看两三遍,但是看到了后一页。

他蹙眉,愈发认真地看,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的模样。

乌兰再看他一眼,没有打扰他,低头继续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