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来这一趟,就是专程为送药似的。秋蝉激动不已,跳上跳下:“罗管事,罗管事,二少爷专门来给您送药的”
那又怎样?她稀罕的是一瓶药么?他欠她一个解释罗依忿忿地别过头去,令秋蝉十分地不解。
罗依心气儿不顺,便不想再留在宜苑过夜,吩咐过秋蝉和秋水看好门户,就拎着包袱回驴打滚胡同去了。
她坐着车,才到胡同口,就听见里面有人拌嘴,辨那声儿,仿佛是罗久安和罗裳。他们父女俩怎么吵起来了?罗依心下奇怪,连忙跳下车,叫那车夫自回逸园吵架不是甚么好事,可不能传到外头去。
她一路小跑回到家,推开院门一看,果然是罗久安和罗裳在吵架,准确的说,是罗裳在吵,而罗久安则耷拉着脑袋,蹲在院中的石磨旁,只时不时地抬头辩解两句,但很显然,罗裳根本就没听,兀自说着自己的。
通向厅里的台阶上,坐着默默抹泪的高氏,常氏和罗维正在一旁劝她;罗成则站在一株枣树下,同三丫说着话。
许是罗裳的声音太大,众人并未发现罗依归来,只有被关在屋里的罗长吉探头探脑,一眼瞧见她,赶忙溜了出来,拉着她道:“大姑姑,爷爷做了对不起奶奶的事,奶奶不敢跟他吵,小姑姑就跳出来了。”
罗久安做了对不起高氏的事?罗依好一阵讶异。
这时罗成瞧见了她,快步走过来,去揪罗长吉的耳朵:“甚么爷爷做了对不起奶奶的事,小孩子家家晓得些甚么,赶紧回屋去”
罗长吉冲他扮了个鬼脸,跑进屋去了。
罗依看了看仍吵得起劲的罗裳和一直抹泪的高氏,皱眉问罗成:“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成摸了摸脑袋,道:“其实也没甚么,都是阿裳小题大做,爹不过是爱喝两碗陈寡妇摊儿上的豆汁儿,她们就想歪了,非要说爹老不正经,同那陈寡妇有私。这不,娘一回来就哭,阿裳跳脚和爹吵吵。”
罗依一阵头晕目眩,这才来京城几天,罗久安就同一个卖豆汁儿的寡妇勾搭上了?到底是罗久安乍一见这大城市的花花世界把持不住,还是如罗成所说,是高氏和罗裳疑神疑鬼?
罗成见罗依不作声,还道她是没听明白,接着解释道:“那陈寡妇在我们做工的制衣作坊前支了个摊儿,专卖饮子,爹从昨儿上工开始,就一天几遍地朝那摊子上跑,而且不点别的饮子,只专点最贵的豆汁儿。”
罗依哭笑不得:“不过是喝了几碗豆汁儿而已,就能叫同谁谁谁有私了?这样下结论,未免也太过武断了。”
罗成连声附和:“可不是,我也是这样说的,但娘和阿裳就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得,我还是寻三丫说话去,我看这屋里,就她懂事些。”
总寻三丫说话,当心常氏吃醋罗依正要提醒他,却见常氏正提着裙子朝这边来,只得把话先咽下了。
常氏几步跑过来,抓住罗依的胳膊,急急地道:“爹的事儿,方才你哥同你说了?”
罗依点点头,把适才罗成所说的话,讲了一遍。
常氏“嗐”了一声,道:“他也是男人,自然维护爹,你说,那豆汁儿味道那样的怪,任哪个新入京的人都喝不惯,爹却为甚么不喝别的,非要去喝它?还不是看那豆汁儿最贵,想要讨陈寡妇的欢心。”
罗依无奈:“兴许爹口味怪,就爱喝豆汁儿呢?”
常氏瞪大了眼,似是不相信她会为罗久安辩解:“阿依,这事儿爹可是自己承认了的不信你去问他”说着,就把罗依朝院子中间拉,一面走,一面招呼罗裳:“阿裳,你先歇歇,叫阿依来问爹。”
罗裳果真住了口,跑过来抓住罗依的另外一只胳膊,连声道:“姐,你问他,你问他”
罗久安抬起头,看着罗依沉重地叹了口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