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见周行头打压,这让所有人都暗暗庆幸,只有罗依心中隐隐有着不安,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但她自身危机尚未解除,实在是分不出精力去理会别的,只好把这担忧讲给了罗久安听,提醒他多加防备。
罗久安却不甚在意,道:“以往他也没少打压我们,哪里又少了这一次?咱们趁着他还没来,赶紧多赚一点是一点。”
这话也有道理,罗依便丢开手不提。
过了两天,便是那一百件衣裳交货的时间,罗依带领全家人,把所有衣裳仔仔细细地最后检查了一遍,然后装上车,运自长乐街屈府门前。范景飞亲自出来,却连验都不验,就把货收下,结清了余款。罗久安委婉地建议他清点一下数目,查看一下质量,他却冲着罗依一笑:“阿依办的事,我还能不放心?”
他这态度,引起了罗家人无限的遐想,罗久安更是数次望着罗依欲言又止,罗依颇为无奈,只能始终保持沉默。
回到家后,坐地分钱,皆大欢喜,常氏立时就拉着罗裳逛街去了。罗依生怕罗家人来问她同范景飞的事,因为那日小巷中的情形,还真不好向人讲起,但许是因为马上要过年,事情忙,并没有谁来同她提,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不过其间范景明倒是找过她一趟,告诉她,府衙那边并未收到阳明镇撤销和离文书的申请。这么说来,沈思孝是诓她的了。罗依总算彻底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来,对着范景明谢了又谢。
范景明看她许久,却是一叹,道:“罗大娘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依奇道:“甚么事?范公子尽管说。”
范景明道:“我身为兄长,本不应该背后说兄弟的坏话,但却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罗大娘子受他哄骗,被欺上当。”
谁?是指范景飞么?不过,他怎么哄骗她了?罗依听得一头雾水。
范景明还在继续:“丁香说得没错,当年屈府大小姐,正是由于景飞的鲁莽轻浮,才被逼自尽,我不想看到又有个好好的女子,步入她的后尘。景飞风月场上混迹的人,惯爱作戏,他若同罗大娘子说了些甚么,做了些甚么,还望罗大娘子不要当真。”
这是在劝诫她不要同范景飞走得太近?罗依颇感无奈,道:“范公子,我同令弟之间,甚么事都没有,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之所以总讲些让人误解的话,全是因为你么?”
“因为我?为甚么?”范景明惊讶了。
还能为甚么,肯定是范景飞同罗久安等人一样,误解了她同范景明之间的关系,故而有此一举。对于这个,罗依更为无奈:“许是他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误解。”
范景明不笨,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满脸内疚地道:“都怪我,那日烧糊涂了,做出那样的事来,也怨不得别个误会。”说完,换作一脸真诚,道:“罗大娘子,害你名誉受损,实乃我的过错,不如你还是……还是跟了我罢,免得他人再生误会。”
他是君子,所以想要负责,但罗依却不愿领情,慌忙摇头,逃出去了。待回到房中平复了一下心情,罗依才细细琢磨,那句“跟了我”是甚么意思?他虽说要负责,但却没说是要娶她为妻,还是纳她为妾,若是后者,她真是可以去撞墙了,幸好,幸好她是穿越者,看得开,没有答应他的话,罗依连连拍着胸脯,竟是一阵后怕。
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过年,罗久安带着全家人,贴对联,挂桃符,把罗家裁缝店装饰得漂漂亮亮。罗依看着大门前那龙飞凤舞的字,才想起来她始终没把对联钱付给范景飞,不过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回家过年了罢,只能等来年再说了。
罗家腊月里赚了不少钱,足够过个好年,上至罗久安,下至罗长吉,脸上都洋溢着快活的笑容,罗长吉更是装着一兜儿奶糖,东奔西跑,四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