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顺着她所指一看,原来是那架缝纫机,她把双手浸入水里,忽地想起范景飞让她自己做出一台缝纫机的事,连忙三两下将手洗干净,将水倒了,又指挥三丫来帮忙:“这是缝纫机,缝衣裳用的,你不是想摸?赶紧来帮我把它给拆了。”
“拆了?”三丫很是奇怪。
罗依点点头,解释道:“拆了好收拣,我要把它带到逸园去。”心想,范景飞再怎么不公道,她也不能耽误了工作,不然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三丫在罗依的指挥下,很快用缝纫机自带的螺丝刀,将缝纫机的各个部件都拆卸下来,并码放整齐。罗依谢过她,许她去歇息,准备明日一早,就把这些部件运去大作坊,分别交给铸铁作坊和木工作坊,让他们仿着造出来――让他们设计出一台完整的缝纫机,肯定是不可能,但照着部件依葫芦画瓢,却是一定没问题,毕竟这并非是甚么高科技的产品。
第二日,罗依起了个大早,正准备去雇车,却见逸园的马车已是候在了门口,据车夫称,是范景飞特意吩咐过,只要罗依回家,逸园就得派遣马车接送。来帮忙搬缝纫机的罗成和罗维,对范景飞满口夸赞,称他想得周到,又高兴罗依在逸园的待遇高。
但罗依自己却只是默默叹气,心道,她最想要的一个解释,怎么等都等不到,这些待遇再高又如何呢?
第五十九章 多个心眼
昨夜才刚下过一场小雨,清晨的逸园显得格外有生气,苍绿的树,缤纷的花,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香气随风飘来,令人心旷神怡。罗依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踮起脚尖,生怕被道上的水迹沾湿了裙摆。
司书立在花圃旁,弯腰掐下一朵白兰花,凑到鼻前闻了闻,簪与髻间,问一旁的司画道:“你说,罗管事与兰管事,哪个生得更好些?”
司画抬眼望向镶了套钱纹的甬道,那里,身形瘦削的罗依穿了一件红罗衫子,衬得白皙的面孔透出丝丝红晕来,她下面系着一条六幅的百褶长裙,褶子间似乎绣着百花,随着她轻快跳跃的脚步,若隐若现,引着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瞧个分明。
司画就这样不由自主地瞧了许久,方才收回目光,道:“兰管事美则美矣,却不如罗管事这般灵动,教人挪不开眼。”
司书的一双眼睛,朝她身上一转,嘻嘻笑道:“你就是不肯承认兰管事最为貌美。”
司画横了她一眼,啐道:“瞧你头上簪的这朵兰花,白颤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戴着孝呢。”
司书大怒,一把扯下髻间的白兰花,几下撕作碎片,呸道:“乌鸦嘴,大清早地,讲这般晦气的话。”
司画却看她一眼,奇道:“咱们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何来的孝戴?你也太多心。不过这花里有个兰字,我不喜欢,扯烂了也好。”
司书想起她们几个的身世,默然不语。
司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都被人牙子卖了这些年了,早该想开。走罢,二少爷叫紫微厅议事呢,总得知会罗管事一声儿。”
两人结伴走上甬道,唤住罗依,行过礼后,告诉她,范景飞正在紫微厅等着他们,有事要说。
罗依怕自己无知出丑,便先向二人打听情况,司画笑道:“预备秋收罢了,例行的公事,罗管事不必着慌。”
秋收?罗依自然不会将其联想至田间农事,但却也的确不懂,待到了紫微厅,听范景飞讲过,方才明白,原来当今宫内采办事务,皆归户部管辖,而其主要采办的事项,一般都是在春秋两季进行,因此若想要顺利承接到活计,便得早作准备,不然若等到秋天了才动手,那一定是来不及了。
罗依听了个明白,但却不知这所谓的准备,具体该如何去办。她正疑惑,却听得范景飞点了诸人的名字,单单少了她一个:“今儿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