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破绽、破绽在哪里?
玄碑漆黑平滑,无一丝缝隙可趁,我手心渗出汗意,眼睁睁看着那阴影迫近,直要将我压成肉泥。
长空剑法一式式从脑海中划过,飞速组合拆解,尝试寻出破招之法,然而却仍旧无解,而巨碑越来越近……
阴影之中,我瞥见一丝光亮。
思绪流转间,一种陌生的意境笼罩着我,脑中忽然一声嗡鸣
破绽便是赵枝予!
忽然之间,风也寂静,人也寂静。
剑似被什么牵引着,以极玄妙的弧度,破开静默的空气,如白虹掠境,直刺赵枝予而去!赵枝予瞳孔收缩,面上显出一丝慌乱,似想抽身回避,但动作落在我眼中,却是极慢、极慢
剑还未至,我便知道,他会死。
死在我的剑下。
然而,心情却平静至极,没有一丝波澜。
万物于我皆为空无,人命生死,又与草木枯荣有何不同。
不值一提。
赵枝予面色惨白,目眦欲裂,嘴唇抖索着喃喃着什么。
看其口型,乃是“无我”二字。
我骤然一震,回过神来。
这不是我的剑,亦非我的道!
青阳映于高天,巨碑阴影笼罩此方浮云台。
我神思在激荡中恍惚,明明无法看见,却不由去想,阙楼之上,那个拥有苍白发丝的男人,是否在注视着我。
注视着这样一个拙劣模仿,可笑至极的影子。
我曾口口声声对他说,要倾一生之力追寻自己的剑道,如今却不由自主,使出了这样……这样的剑法。
而且,还生出了那样无情得近乎可怕的想法……
思绪不过转瞬之间,转眼长剑已至赵枝予眉心之前!
想收回已不可能,我手臂一震,强行将剑尖荡开,凝聚剑身之上的力量瞬间反震己身,嘴中喷出一蓬鲜血!
赵枝予睁大眼睛看着我,忽道:“小心!”
来不及了。
半空巨碑压下,狠狠砸在了我的背上。
仿佛被巨锤敲碎每寸骨骼,我好似成了张轻飘飘的人皮,坠落在地面上。
天空的阴影散开了。
模糊的视野之中,赵枝予面色苍白似想来扶我,整个人却忽然僵在了原地。
云阙楼上飞下一个身影,霜发白衣,宛若神人,一身气息极是冷冽,令人不可亲近。
“青、青霄真人……”赵枝予的声音磕磕绊绊,下一刻便被震飞在地。
男人将我抱起来,任由鲜血沾湿他洁白的衣襟。
数颗丹药被他喂入我口中,俱是极名贵的疗伤丹药,他托着我的背脊,将深厚灵气源源不断渡入我体内。
“冯懿,管好你的弟子。”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便带着我径直御剑离开。
转瞬间,人已至云端之上,被护在怀里挡去狂风。
我抬起满是鲜血的眼皮,依稀见到远处阙楼有熟悉而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然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只剩下茫茫的云和雾,还有从男人胸膛上传来的温度。
四十二
我被男人抱着,回到他的洞府之中。
浑身骨骼被碾碎大半,柔软的内脏亦被碎骨穿透,每一口呼吸都携着针刺般的剧痛。
晃动的视野,刺鼻的血腥。
明明是重伤之际,我却感到了几分奇异的平静。
原来,无论如何改变,炉鼎依然是肉体凡躯,也如人般脆弱易折,也会因伤重而死去。
我们与常人,本就无有不同。
嘴边不断咳出血沫,五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