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如今心性,再过五百年,也难成大器。”

殷诀握剑的手颤抖起来,面色阴沉扭曲,忽冷笑道:“那师尊您呢?世人都道您剑心无暇,已达大成之境,可到底真实情况如何,您心里也该清楚吧?”

我心中一惊。

依殷诀话中之意,青霄真人剑心莫非并未完满?

怎么可能

当年魔尊重琰已达大乘之境,距飞升只一步之遥,若非突破剑心大成,青霄真人如何能跨越渡劫到大乘期的巨大修为差距,将重琰斩于剑下?

我看向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我曾进入过那种“无我无物”的境界,自知他眼中的世界,是何其空无,仅仅待上片刻,便已令我心胆皆寒,头晕目眩,而他竟能长久地处在那样的境界中……

纵使心中有怨,也不得不承认,他于剑道一途,已是登峰造极。

青霄真人静立原地。

“我看你似乎已忘了,何为师道尊严。”他语气仍旧漠然,未有丝毫感情流露,“但你不该忘了另一件事。”

“莫在强者面前随意挑衅。”

三十六

一道凌厉剑气擦着殷诀脸颊划过,掠起他鬓边长发,鲜红血珠从伤口渗出,一行接着一行流淌下来。

殷诀瞳孔收缩,右手蓦然握住剑柄,便要拔剑而出!

凌厉剑意如潮水般涌来,顷刻便将此间笼罩。

殷诀的剑,是霸道之剑,单看“唯我”二字,便知其所走之道,是何等恣意凭心。

长剑嗡鸣,还未来得及出鞘,忽然,一阵冷冽的风吹了进来。

捎着漫天的冰与雪,还有无边萧疏冷寂。

剑意与风雪相撞,忽地散了。

如枯叶飘零,被厚重冰雪掩埋,再无生息。

与此同时,殷诀手中的长剑连同剑鞘一齐坠落在地。

他面色比雪更苍白,唇色却殷红至极。

是沾血的痕迹。

青霄真人静静立在原地,从始至终,未动分毫。

手中之剑,也始终在剑鞘里静静待着。

“为什么?”

寂静中,殷诀忽然开口。

“你仍是不懂,”青霄真人道,“境界未至,体悟不足,你便永远也不会懂,而差距,便永远是差距。”

“以你的实力,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拔剑。”

“……好一个‘没有资格’,”殷诀咬牙,面上青筋跳动,漆黑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奔涌,“师尊未免太过狂傲,但终于一日、终有一日,我会取代你,成为此界之中的‘最强’”

“最强?”青霄真人面上闪过一丝淡淡嘲讽之色,“我等着。然,剑修之争勿论生死,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转身行至我身边,低头道,“跟我走。”

我没动。

男人皱眉,修长指尖抵在我眉心,“走。”

这次是命令。

我抿唇跟上他,一路被带上东阙楼五层。

我还从未到过此地,只见白玉仙阶,云雾袅袅,无有穹顶,恍惚令人置身天界之中,而诸峰峰主三两聚在一处,谈笑闲饮,不时观战。

跟在男人身后,忽觉此景似曾相识。

愈行偏僻,入一雅座之中,四周空寂无人,想是陆征深知男人脾性,故安排了这处地方。

他令我坐下,自己也将剑放于白玉桌上入座。

我与他靠得极近,那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又缠绕着我,令我坐立不安。

果然,股间被殷诀肏开那处,慢慢沁出些许湿液。

我夹紧双腿,心中涌上的并非羞耻,而是淡淡悲意。

炉鼎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