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冰冰睨着我,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骚货。”

我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斥责究竟由何而来。

而男人却还在动,粗暴地,凶狠地,贪得无厌地。

我的身体在欲望中沉浮,灵魂却慢慢坠入黑暗之中,伴着那道冰冷的、厌恶的目光。

愈来愈深……愈来愈,深。

我醒了过来。

支着手肘从桌上爬起,宿醉的脑袋疼痛无比。

天已微亮,东方既白。

方才,竟是一场春梦。

真的……是梦吗?

我木然呆坐着,孽根翘起,支在宽大的衣袍之中,硬得生疼。

但周身却并无其他不妥之处,衣物整洁,股间虽潮湿泥泞,却并无被人侵犯的痕迹。

那是我在春梦中动情,身体所自生的反应。

我竟已荒淫至此。

竟梦到了我与那个人……与那个人……

正当此时,对面坐上传来一声低吟。

云横公子青衫凌乱,乌发如云,面上泛着潮红,正缓缓睁开眼睛。

竟似比我更不胜酒力。

二十八

云横公子抬起手肘,似想遮住清晨的光线,半睁半阖的眼眸雾蒙蒙的,只泄出一点潋滟微光。

“行之。”柔和嗓音携着些微沙哑,宛如袅袅云雾向我飘来,“竟已清晨……昨夜我见你喝得起劲,便也稍尝一两口,未想这酒后劲如此之大。”

身体里未褪的欲望纠缠着我,教人难堪。

虽并非炉鼎之体发作,尚且还可忍耐,我却极是尴尬。盖因往日勤于练剑,无暇耽于情色享乐,便是自渎亦是少有,我已许久未曾在正常情况下,体会到“情欲”的滋味如何。

无所适从地夹紧双腿,我抿住唇角,道:“饮酒误事,日后还是少喝为妙。”

“是么?”云横公子放下手肘,支着自己的下颚,慵懒笑道:“可我倒觉得,醉酒后的行之,倒是颇为可爱。”

脑海中闪过方才那场荒唐至极的春梦,我浑身一僵,又见云横公子唇色殷红,衣衫亦是凌乱,思及前日孟浪之举,忍不住便捏紧了拳头。

梦中的我,难不成又做出了什么无礼举动……

“昨晚……”我涩声开口。

云横公子却笑着打断了我的话:“昨晚你醉了之后,竟跟猫儿似的,一直在桌面上挠,教人哭笑不得,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师尊’,”他顿了顿,眼中似有微光闪过,“这一位,想来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沉默了片刻,我垂下眸,摩挲着手中酒杯。

朝阳在身后升起,在我背上落下一片炙热光明,却令我的脸深深地埋在了阴影里。

“并非如此。”

我的声音极是冷淡,但明明是在否认,可声调语气却似极了那个人,相似得甚至令我感到厌恶。

这二十余年来,我一直追逐憧憬着同一个目标,那个男人的影子始终笼罩着我,融进我的剑术与言行之中,即便理智想要摆脱这一切,可那些经年累月留下的习惯,却并非那般轻易便可祛除。

狠狠咬牙,齿间已有了些血腥味,我漠然道:“他于我有恩,但除却这份恩情,如今我们不过是……陌生人。”

我并不知自己此时的神情如何,但云横公子看着我,面上的笑意却收了回去,一双眼眸温润而清澈,满是歉意与担忧。

“抱歉,”他说,“提起令你不快之人。”

我摇了摇头,道:“非你之错,不必道歉。”

云横公子只是一个凡人。

而错的却是那些不以炉鼎为人、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亦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