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从黑夜中望过来,却是明亮而炙烈的。
有着活人的生气,而并非冷冰冰的无情。
我停下脚步。
“师兄,”他迈步走上前,语气沉沉,似有一丝恼怒,“我又等了你三个时辰。”
十三
我身心俱疲,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在这做什么。”
“若说我是在欣赏月色,师兄信吗?”殷诀斜着眼扫了我一圈,忽地冷笑起来,“半夜出门,尽兴而归,师兄好兴致。”
我愣了一下,怒道:“你跟踪我!?”
“只是巧合罢了。”殷诀撇过脸,“近来我一直在山上练剑,见有人鬼鬼祟祟上山,便跟了过来,没想到,竟是师兄你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师兄原来是这样浪荡的货色。昨夜三个时辰,今夜又是三个时辰,送上门挨肏的感觉如何?”
“殷诀!”我抬起长剑,怒极指向他,“你事情都没还搞清楚,就在这里妄自猜测、信口胡言……师门教导的谨言慎行、自持守礼,你还记得吗?”
“师门?”殷诀幽幽盯着我身上衣袍,唇边笑意嘲讽而尖锐,“连自己的师尊都勾引的婊子,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嗯?”
睁大眼,我紧咬住颤抖的牙关,再张口,已有了铁锈味,“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师兄,你当我眼瞎么。”
殷诀冷笑着走过来,拎起我的衣襟,“到底是做了些什么,才让你里衣也不穿,就这样跑下山?况且看这道袍的大小、样式……”
“我亲爱的师兄,师尊的衣物,你穿得可还舒服?”
一阵冷风吹过,我瑟缩了一下。
外袍上淡淡的檀香窜入鼻尖,这本该是令人安心的味道,却令我心生寒意,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殷诀面色陡然扭曲了一下,发狠似地捏起我下巴,阴阳怪气道:“让我想想,你是怎样勾引师尊的……”
“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废物,练剑也练不好,人缘也不行,不懂察言观色,也不知上下逢迎,就连作为炉鼎,也是最末等的那个,师尊凭什么要你?”
他咬牙切齿地盯了我半晌,“就凭这张脸吗?”
“够了!”我用力拍开他的手,这两天郁结心头的屈辱和愤懑,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殷诀,我知你看不起我,轻贱我,蔑视我,这都无所谓,但我不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污蔑我的为人!我周离做事,无愧天地,无愧本心,你说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做,也不屑做”
“那你这一身痕迹,又是从何而来?”殷诀冷哼一声,“师兄总喜欢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掩耳盗铃,日日摆着你那副师兄架子,可省点吧不知昨夜被我压在胯下肏得哭叫呻吟的人是谁?连这样都不能满足你,让你天一黑就去给其他男人张开双腿?呵,你一个末等炉鼎,鼎气少得可怜,刚刚恢复一点,就这么迫不及待去献身给别人,实在感天动地。可惜,便是你拼命讨好,师尊都不见得会看你一眼,废物。”
“对了,”他歪了歪头,嘴边露出恶意的弧度,“师兄既然这么饥渴,是不是见个男人就想挨肏?那昨天还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妇啊……真是虚伪。”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
待我回过神来,殷诀已挨了我一巴掌。
他皮肤白皙,脸颊很快便红肿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我,一双澄亮的眼睛里怒火翻腾。
“你敢打我?!”
“为何不敢?”我厉声还击,胸膛上下起伏着,“殷诀,我念在你是我师弟,年纪又小,平日对你处处忍让,也未曾计较你的诸多冒犯,可你……你非但不知悔改,还得寸进尺”
“都说了,别摆这幅师兄架子!”殷诀眼睛赤红,“你是什么东西,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