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五指攥紧,被木剑上的刻痕硌得生疼。

而后,白光渐去,轰鸣渐低。

睁开眼睛,入目是殷诀微泛苍白的俊颜,他眼眶里还残留着些许微红,正紧紧看我。

他与魔尊……

在那场漫长黑暗中被深深烙下的恐惧突然蹿至心头,我下意识将他推开,意念不断通过锁魂灯唤着那人,然而

“凌鹤……”

“凌鹤……”

“凌鹤……!”

没有回应。

……不,不是没有回应,只是我,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缓缓抬头,却见殷诀眉头微蹙,单膝支地,一手撑在我身侧的地面上,倾身朝我靠近过来。

我瞳孔剧烈收缩,身体不自觉向后缩。

“师兄,你在发抖。”

他垂眸看我,眼瞳黑沉,碎发从颊边落下,语气带着几分担忧,“……是吓到了么?方才绝空山那边生了些许动静,致使秘境动荡,如今已平复下来,师兄不必忧心。”他顿了顿,话头一转,“不过,倘若真出了什么事,有我在师兄身边,也绝不会让师兄受到半分伤害,师兄只管信我便是。”

殷诀教我……如何信他?

我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仍觉干涩难言。

若一切如青霄真人所言,操纵惑心咒的人,依然在我身边,那么,便只有两种可能或是魔尊一直隐于暗中不现,亦或者,殷诀,如今才是操纵此咒之人。

两种可能,我都难以承受。

五指越攥越紧,木剑上的纹路与我血肉挤到一处,疼痛使我稍稍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转开话头,哑声道:“绝空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濯莲秘境中待了这些时日,我也知道,绝空山、不死崖与幽冥窟,乃秘境中三大绝地。

之所以谓之绝地,是因为进去之人,十死无生。

殷诀盯了我半晌,似因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唇角微微抿起,不情不愿地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而望,却只见远处一片暮色苍茫,这才想起自己功体被废,目力与常人无二,而绝空山距此尚有千里,自是看不到什么。

只好将目光转回近处,但见四处树木枝干横竖倾倒,旁侧那堆篝火也已散落,唯有我与殷诀所处之地干干净净,不染尘埃,是他护住了此方。

“塌了。”我听他开口吐出两个字,面色不知为何十分沉凝,而后身体一轻,已被他打横抱起。

“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动作有些不同往常的急迫,我觉到异样,还未出言,他便已踏剑而起。

身体升空,我看着地面越来越远。

那堆熄灭的柴火孤零零散在那里,再看不到一点光。

这三个字一直占据着我心神,压得我几欲作呕,罡风凛冽,我终于忍不住攥住他衣襟,唤他:“殷诀,你……”

“嗯?”他低头看向我,黑漆漆一双眼,“怎么。”

我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涩声道:“你……我只是在想,你说之前斩了魔尊一缕分神,那他的神魂本体,又会在哪里。”

殷诀眼眸微微眯起,默了会,才道:“魔尊行事诡秘,当年与师尊一战后,便销声匿迹多年,想来受了重伤。我与魔尊一缕神魂分身战过,实力不及他全盛时万一,所以我猜,魔尊的神魂本体,依旧在某处蛰伏。”

见我不语,殷诀又道:“师兄可还是担心魔尊会再来找你麻烦?”

“不会的,”他紧接着便道,“除非踏过我尸身否则谁都伤不了你。”

说话时,殷诀神色如此认真,半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