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本王要的是酒,谁让你送茶来的?”楚岳峙顿时就恼了,抬眼看向进来服侍的家奴,却见进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家奴,而是之前召进府的教坊司艺妓。
“王爷,您离开府上两日刚刚才回来,此刻又已是深夜,饮酒伤身,故而妾身擅作主张替王爷换成了由妾身亲手泡的玫瑰花茶,有宁神静心之效。”艺妓说着便端起茶壶倒出一杯热茶,再将茶奉给楚岳峙。
“你怎么还在府里?”楚岳峙并不伸手接茶,他看到艺妓那双妩媚的丹凤眼,随之便又想起与司渊渟亲近时,司渊渟那双总是勾得他心颤的丹凤眼,霎时间脸色变得更冷,不自觉地便抬手按住自己颈上这两日留下的痕迹。
吻痕还有他们争执时司渊渟咬他脖子留下的已经结痂的齿印,也不知这些落在那些侍卫和他自己那两个亲兵眼中,像什么样子,实在太过不知羞耻。
“安亲王未有让妾身及其他姐妹回宫,妾身自然还在府中。”艺妓见楚岳峙不接也不在意,更不惧他越发冰冷的脸色,只端着茶杯,垂眸道:“妾身在教坊司也有二十一年了,如今也已三十有二,自知容貌变化极大,却没想到安亲王竟会完全认不出妾身来。”
三十二岁,却已在教坊司二十一年,换而言之她十一岁便入了教坊司。
楚岳峙本不会轻易因身份地位乃至出身而将人看轻,可这艺妓,也不知她是哪来的熊心豹子胆,竟敢未得传召便到他面前来放肆,他本就心烦虑乱,这下更是没有半分耐性与好脸色,眸中隐含轻蔑地看着艺妓,冷然嘲讽道:“父皇在位时你便入了教坊司,本王岂会与你相识,你这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到本王面前来攀亲道故。”
“妾身不知,安亲王竟是如此忘恩负义,冷漠无情之人。安亲王其实不是对妾身一点印象都没有,而是安亲王根本不想认,不敢认吧。”将茶杯放回到端盘上,艺妓凄凄一笑,道:“表哥因你而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竟是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实在叫人心寒。”
第28章 纠缠不清
眉宇间的那点不耐与讥讽刹那凝结,楚岳峙拂衣袖的动作缓缓收住,带着一点疑惑重复道:“表哥?”
艺妓也不愿再与楚岳峙绕圈子,直言道:“妾身来了这安亲王府后,一直在等安亲王召见,那日安亲王单独召妾身亭中献艺,并提笔为妾身作画,妾身本以为安亲王多少对表哥和司家抱有一点歉意,如今看来,是妾身想多了。”
楚岳峙反应很快,艺妓简单几句话足够他提取关键信息,再加上艺妓那双与司渊渟相似的丹凤眼,他已经可以肯定这艺妓的表哥就是司渊渟。之前亭中作画,不是他将艺妓的眉眼画成司渊渟,而是因这两人是表兄妹,眉眼本就生得相似。
但,为什么说司渊渟是因他而变成现在这样,他又为什么要对司家感到抱歉?司家获罪时,他也不过十岁,远不到涉及朝堂之事的年纪,司渊渟和司家,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抬手揉揉眉心,楚岳峙并不直接回答艺妓的话,说道:“本王尚在宫内时,与司公公相交并不深,你与本王说如此重的话,就不怕惹怒本王么?且不说本王刚从东厂遭了难回来,眼下正是对司公公不满之时,单是你这大不敬的冒犯之举,便足以教人问罪。本王虽无实权,可是处置一个教坊司女乐的权力总还是有的。”
“相交不深,呵,也真亏安亲王能将此话说得出口。”艺妓面露悲愤,向楚岳峙草草行一礼,道:“安亲王当然能处置妾身,妾身身陷教坊司二十余年,如今也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纪,只剩这一条贱命,无甚可惧,妾身不过是替表哥感到不值罢了!”
“本王知道当年司老尚书获罪牵连甚广,司家众人无辜,你若是对皇家存有怨怼,本王也并非不能理解。”楚岳峙将话说得婉转,他虽不知缘由,可也听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