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司渊渟被请去鸿门宴,喝下能断肠的毒酒仍面不改色地忍到动手,不需要他出手就自己忍着毒发的剧痛杀尽回宫路上的刺客;也见过司渊渟忍受着别人放肆打量的目光,以卑微的姿态躬身跪地服侍仗势欺人的大臣;更见过司渊渟被楚岳磊掌掴后衣衫单薄地在雪地里跪着。

而司渊渟也曾对他下令屠人满门,于是见到他满身是血拎着人头回去复命的凶残之相;也在他最后一次身陷牢狱时,在大牢外一人一伞地立于雨中两个时辰,等他从狱中杀出来,然后看着他带着半身血肉模糊的刑伤拖着刑狱官的尸体走出大牢,再亲手将得来不易的皇甫家受诬的证据交到他手上。

司渊渟与他,谁不是遍体鳞伤拖着血躯在地狱里前行,手上都沾满了人命。

除了复仇,他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看到卫云霄的时候,他想,他要这个人,要这个人重新给他一个家。

“卫云霄,看在我前半生过得并不怎么样的份上,你让我一下,好吗?”傅行云连同自己的发髻也一并解开了,长发披散而下,清隽端雅的俊颜与半身被长发半遮半掩的伤疤,傅行云丝毫不在乎在卫云霄面前示弱,只要能将卫云霄占为己有,他可以摆出更脆弱的姿态。

卫云霄闭上眼,发现自己无法将拒绝说出口。

他拒绝不了这样的傅行云,也没法将这样的傅行云按在自己身下为所欲为。

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他身上也有很多伤疤,可他从未受过刑也未受过辱,他难以想象,傅行云这样的人,被抓进牢狱里受进酷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