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独这话噎了一下,愕然道:“不是,父皇怎么就欺负你舅父让他难过了?”
晃晃小脑袋,楚慎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父皇是皇帝,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书上也说伴君如伴虎,而且舅父脾气那么好,平常父皇不高兴都是舅父哄的,舅父怎么可能会欺负父皇,肯定都只能父皇欺负舅父。舅父只有父皇,可父皇还有母后和圆圆,怎么看都是舅父吃亏,所以啊,父皇要对舅父好一点,不要再欺负舅父了。”
极为无语地看着楚慎独,楚岳峙真的很想问问,自己这个皇长子心里最爱的人到底是谁,是父皇还是舅父,他怎么就觉得自己的地位还不如司渊渟呢?
前有九岁的他送玉佩一心求嫁定亲,现在又有八岁多的楚慎独竭力维护,司渊渟就是从少年到中年,从温和到严厉,不管怎样都能把小孩子的心骗到手就对了。
眼角余光瞥向已经又背过身不看他的司渊渟,深知等楚慎独离开后还要跟司渊渟负荆请罪的楚岳峙略微沉痛并困难地说道:“圆圆,你要相信,这么多年来,父皇真的从来都没有欺负过你舅父。”
第152章 世外桃源
楚慎独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
楚岳峙眼看时辰差不多,便吩咐王忠让御膳房备晚膳。司渊渟在楚慎独离开后便没再跟他说过话,一直冷着脸坐在榻上看书。
当初司渊渟并不乐意他用这蛊药,所以他本以为如今提出试着将蛊药解开,司渊渟定然不会反对,却不曾想到司渊渟竟会因此发这么大的火。
要用蛊药的是他,如今提出要解的也是他,这样看来也的确是他任性了,但他的出发点一直都是为了司渊渟好,本以为只要自己好好解释,司渊渟能理解他,现在看起来却是他想得太过简单。
他们这些年极少有争执,像现在这般明明同在一处却相敬如“冰”更是从未有过,司渊渟不愿理他,既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让他整个人如坐针毡差点连拿在手里的茶杯都打翻。
殿内的两人僵持,王忠站在殿外守着也不敢轻易进去打扰,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寻思该怎么缓解两位主子之间这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寒冷的凝重气氛。
司渊渟虽手里拿着书卷,可实际上书卷上的内容他是半点都没有看进去,不过是不时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记得差不多就将手上书卷翻页。
心里的火烧得旺,眼角余光瞥见楚岳峙在一旁兀自歇息,仿佛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他心里更是像火山爆发岩浆涌出般怒气勃发。兴许楚岳峙并非真如面上那般淡然处之,可他光是看到楚岳峙那浑然不觉自己有错的模样,便抑不住地生气。
他们已经在一起快十年了,楚岳峙怎么能不明白,因蛊药而成二人一体,彼此感知对方存在意味着什么,这些年来因蛊药的关系,彼此之间每一次情绪有大起伏,每一次身体有所异样都是第一时间感应;甚至是两人欢好的时候,那因对方而起的悸动与心跳是那样的强烈,他是那样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愿意以命做交换深深爱着他。
这样的紧密共存,楚岳峙怎么能那样轻易地就说出要解开蛊药的话。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王忠进来点了几次烛火,又为两人换了几次桌上冷掉的药茶。
晚膳要送上来前,林亦过来为楚岳峙例行请脉,楚岳峙收回看向司渊渟的目光,垂眼看着自己露出来给林亦搭脉的手腕,问道:“如何?”
如无特殊情况,林亦每日都会为楚岳峙请平安脉。替楚岳峙把过脉,林亦退开两步,答道:“陛下,一切安好。天气尚未回暖,陛下切记好好避寒,臣开的补药也需得按时服用。陛下身上的旧疾尚在可控范围,有臣在,请陛下放心。”
下巴轻点,楚岳峙淡声道:“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