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布布这样什么都乖乖的,反而才有点……不太正常。”
贺致远没明白:“不太正常?早一点懂事,哪里不正常?”
“呃……”
颂然噎住了,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贺爸爸真是一位迟钝又不开窍的父亲,一点儿也不明白孩子的玲珑心……怎么办呢?看来,是时候轮到颂然哥哥出马,帮小布布搏一把了。
“我去房间里和您说话吧,稍等。”
颂然飞快冲干净双手,把小馄饨放进冰箱,然后一溜儿小跑奔进卧室,“嘭”地带上了房门。他蹦上床,两脚一阵乱蹬,蹬掉了拖鞋,又盘腿坐好,习惯性抓过一只枕头塞进了怀里。
“贺先生,是这样的,越幸福的宝宝呢,往往懂事得会越晚。布布只有四岁,家境又那么优渥,没有必要着急长大的,应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快快乐乐地尽情闹腾,等以后岁数到了,自然而然会懂事起来的。”
贺致远听到这番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不否认你的观点,但你可能以偏概全了。布布的早熟是天性使然,而不是你所说的不幸福。”
颂然:“唔……”
这对父子之间的误会似乎很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
他有些急了,匆匆道:“贺先生,如果真是天性使然,布布应该一直乖乖的才对,怎么会频繁展露出另一面呢?我、我再给您举个例子吧,可能不太妥当,您知道天底下最乖的孩子在哪儿吗?在孤儿院。孤儿院的孩子不会撒娇不会闹,因为笑也好,哭也好,摔跤也好,生病也好,都没有人会把他们放在心上,所以慢慢的,他们就不撒娇了,看着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还要听话,可在他们心里面,其实是……是比谁都更想撒娇的。”
银勺落入瓷杯,溅出了几滴深褐色的咖啡。
孤儿院。
习得性无助。
颂然洋洋洒洒一大段话,将他的布布和孤儿相提并论,即便是出于善意,潜台词里对于他忽视孩子的指责也已经严重越界了。
在与颂然的对话中,贺致远第一次露出了微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