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然表情呆滞，手一抖，不慎按下了挂机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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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通话被切断了。

贺致远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心想：糟糕，好像逗过头了。

三分钟之后，屏幕亮起，对面拨了回来，只听颂然抖着声音说：“贺、贺先生，您……您直接跟我讲不行吗？这样故意挖坑让我跳，真的很……很伤害邻里感情的……”

因为彻底吓醒了，青年又恢复了之前的磕磕巴巴，偶尔还咽两下口水，那副针尖对麦芒的刺猬模样也不见了，变作一只无害的软蜗牛。

贺致远靠着墙，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抱歉，实在对不起。”

对面大约是听到了他的笑声，显得十分尴尬。

“那么，关于答复……”贺致远问道，“颂然，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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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12A的客厅里，颂然握着电话，脸颊越来越红，突然一头扎进了抱枕里。

别这么温柔行不行？

你知不知道你的嗓音加上这种语气，真的很像求婚啊！

颂然无比纠结，都快把怀里的抱枕给揉烂了，最后他壮士断腕，狠下决心，咬了咬牙回答道：“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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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相遇第二天 06:42

拜贺致远的深夜电话所赐，颂然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起床，脸上挂了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对着镜子抹了半天也没抹掉。

具体来说，主要是贺爸爸的嗓音太有感染力，颂然陷在“求婚”的情绪里死活出不来，前半夜演完科幻片，后半夜就上演了一部爱情片。

梦中英菲尼迪男神身穿笔挺的黑西装，手捧一束烈火红玫瑰从花海中徜徉而来，单膝跪地，掏出一枚戒指向他求婚。他的鼻血喷涌而出，汇成了一条红河，然后，西装脱掉，马甲脱掉，衬衣脱掉，内裤脱掉……两个人扒衣见君赤条条，在漫天花雨中携手演了一部真刀真枪的大尺度钙片。

早上醒来一摸裤衩，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What the fuck？

才几天没撸，节操储备已经掉成这样了？！说好的矜持与脸面呢？

他扭头看向还在熟睡的布布，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布布再不换个靠谱点的老爸，长大了子承父业，也自带一身撩汉气场，走到哪儿撩到哪儿，四面八方开桃花，一棵纯洁无害的好苗子就要被毁掉了！

“纯洁无害的好苗子”睁开了眼睛，瞳仁亮闪闪的。

“哥哥早上好！”

颂然吓得立马回应：“布……布布早上好！”

“哥哥，你是不是做噩梦啦？”好苗子凑上前，直勾勾地瞅着他，“我刚才醒了一小会儿，看你喘得很厉害！”

“没有！”

颂然坚决否认，一手捂紧裤裆，羞耻地把脸埋进了枕头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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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布布在卫生间洗漱，颂然在厨房煮一锅热气腾腾的鲜肉小馄饨，打入一点蛋花和紫菜，再撒几粒嫩绿小葱。

布布囫囵吞枣，大口解决掉早饭，坐着颂然的旧单车去幼儿园。

颂然的单车是两百块从修车铺淘来的二手货，原主家里有孩子，所以后座自带一只皮坐垫。布布背着小书包坐在上头，抱着颂然的腰，对于这种老式的、慢吞吞的接送方式充满了好奇。

车轱辘有点锈了，滚动时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偶尔硌到一两枚小石子，出其不意地颠两下，布布就“呀”地叫出声来，把颂然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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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空气清爽，凉风惬意，头顶一大片翠绿的法国梧桐簌簌作响。临近天亮时落了一场小雨，叶片沾水，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