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盛家臣的黑咖啡,已经冷了, 一晃一晃溅出来弄脏了白色的托子。 这时, 顾章听到门响, 抬头看,是盛家臣出了船舱。
第二天, 盛家臣的人在一处肮脏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李西凡。
当外科大夫Ashley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了。 整整十四个小时, 换了三个主刀大夫,
Ashley疲惫地摘下口罩,擦擦额上汗水, 满脑子想着应该如何应付濒危病人家属的询问。 低着头走了几步,
没有象平日那样被家属们团团围住, Ashley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
夜灯还亮着,蓝色走廊里空空荡荡,除了远处推着病床的护士们,没有人在等待李西凡的消息。
到了第四天,无菌病房里的李西凡从昏迷中醒来。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仪器低低的“哔哔”声,正往输液架上换血浆的护士袁梅第一个发现了病人的动静。
在意外事故中遭逢眼盲的人往往都会变得特别脆弱,所以袁梅动作格外小心, 她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病人没有被纱布裹着的半边面颊,一面温柔地说话。
“您醒了,李先生?”
全身裹在纱布里的西凡没有反应。
“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恭喜您。” 袁梅微笑着说。
“……”
“安心躺着,我马上去叫大夫。”
袁梅转身要走, 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
“盛……氏……怎么样?”
袁梅惊讶地回头,
“盛氏?”
“盛……家臣。” 看不清面目的病人喘息着询问。
“盛氏很好啊,昨天在电视上还看到他们董事长剪彩。”
“……。”
看病人没有声音了,袁梅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门口两个黑衣人还在, 嬉笑着靠在椅子上聊天。 这年轻病人是谁,盛氏的要人吗?可惜没有亲人只有保镖。
片刻,Ashley带着和善的职业微笑走进病房。特三床来的时候象个血葫芦,三个指甲没有了,眼睛被石灰粉重度灼伤,更不要说浑身折断的骨头、不断出血的胃部以及遭到重创的直肠。没想到才四天各项指标就渐渐恢复正常,
帮着他把小命捡了回来,大夫得意之余也不由感叹年轻人生命力的旺盛。
“李先生, 能听到吗?”
病人嘴角动了动, Ashley把听诊器小心放在他胸前层层叠叠的纱布上。
“疼得厉害吗?如果能够坚持的话,咱们就不打止痛针。”
……
“能说话吗?”
病人努力张嘴。
“不要勉强, 好好休息。”
“……大夫,” 纱布下男孩子干裂的嘴唇翕动, “我没有……钱……付……医药费。”
Ashley一愣,回头低声问袁梅:
“病人押金付了吗?”
护士点点头, 柔声笑着安慰病人:
“李先生您不用担心,盛氏集团连将来整容和换眼膜的押金都付了,而且还预订了一年的特护病房。”
“……。”
病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14.
一个星期后之内,李西凡因为并发症又进出了两次手术室, 当他再一次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 他终于忍不住问袁梅,自己可不可以见到盛氏的人。
袁梅点点头说他们一直就在门外。
门把手拧动的声音, 轻轻的说话声, 然后是皮鞋囊囊的声音, 李西凡在黑暗中不安地等待。
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