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笑了,像是被不可怕这三个字给愉悦了。

他蜷缩在一起的手指瞬间展开。

祁烬盯着宋明棠的侧脸,看着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他独行百年,还是第一次有人非要挤进他的世界里。

倘若她知道他不是人族呢?

她还会这样吗?

祁烬想着向着突然觉得头顶有些痒意,祁烬错愕地用手抚上去,居然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

“祁烬,你耳朵出来了。”宋明棠有些兴奋起来,指着对方头上的耳朵说道。

耳朵?

祁烬简直都不敢相信。

他这耳朵明明在小时候就被别人给割掉了。

还没等祁烬同意,宋明棠已经主动凑了过来,近到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幽香:

“好想摸摸看。”

少女温软的指尖已经抚上那对毛茸茸的狐耳。

祁烬浑身一颤,耳朵不受控制地竖起,又敏感地抖了抖。

“真可爱!”宋明棠轻声赞叹,指腹轻轻揉捏着耳尖的绒毛。

她对毛绒玩具没有抵抗力。

真的很可爱啊。

寒霜剑瞬间出鞘,冰冷的剑锋横亘在两人之间,宋明棠也立刻缩回了手。

“我不摸了总行吧。”宋明棠撇了撇嘴,可目光仍停留在那对耳朵身上。

那对狐耳却背叛般地抖动着,显得格外柔软。

祁烬呼吸紊乱,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这该死的耳朵,明明早就被割了,为什么偏偏在她面前又出现了。

“宋姑娘见到我的耳朵,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底却翻涌着暗潮。

宋明棠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正常人看到人长出耳朵,会联想到妖族,进而会憎恶,会害怕,也会恐惧。

自从妖族覆灭后,孩童的尖叫,妇人扔来的石块,还有刀刃割开皮肉时的剧痛,他都一一体会过。

可眼前这个少女,和他们不一样,她的眼中竟闪着纯粹的好奇与欢喜。

宋明棠眨了眨眼: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猫猫,和你这耳朵长得很像。”

祁烬握剑的手微微一颤。

“所以啊...”宋明棠突然凑近,近到能看清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我为什么要怕这么可爱的耳朵?”

宋明棠看到祁烬的慌乱模样,轻笑一声后又退回去。

她坐得端正起来,突然板起脸,只是她的语气仍然软软糯糯的:

“倒是祁公子,是不是该反思一下,哪有人用剑指着自己未婚妻的?”

祁烬没说话。

宋明棠撑着下巴又开口道:

“上次看见你耳朵的时候,还很小巧,原来现在成年的这么大个?”

“上次?”祁烬觉得奇怪。

他之前没见过宋明棠。

“宋姑娘,可以解释一下上次是什么时候吗?”祁烬将剑放回了剑鞘,声音平淡。

“我突然好晕啊。”真不是她装晕,而是真的很晕。

还没等宋明棠解释,她闭上眼睛就径直朝桌案栽去。

祁烬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掌心恰好托住她滑落的脸颊。

“醒醒。”

宋明棠非但没醒,反而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应该是将他的手腕当作了枕头。

祁烬耳尖瞬间染上绯色,猛地抽回手,却在她额头即将磕到桌沿时又慌忙垫了回去。

“灵舟没动了。”

祁烬小心地抽出了手,他终于察觉到了异常,紧接着他打开门,往甲板上看去。

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