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送出去。

他是她的。

他要跟着她。

于是，祁烬故意用小巧的狐耳蹭了蹭宋明棠被勒得发红的手指，手指上的传来的毛绒绒感觉让宋明棠微微愣住。

“它……”宋明棠低头看着小蛇讨好的动作，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又没犯错，送去审判堂做什么？”

祁烬满意地放松了身子。

系统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人变了妖居然也这样，用这种手段勾引宿主。

宋明棠:

“送无辜的妖枉死。”

“如此一来，你的行为和今日那个审判官又有什么区别？”

六六被说得一愣。

被宋明棠这么一说后，她想突地起审判堂里那柄高高举起的戒尺，想起小橘奄奄一息后惊恐的呜咽，想起自己在那里将纵火歹徒身上的布料拿起的时候，台下所有人冷漠的眼神。

“我……”她突然觉得难受，眼眶也变得发红，“我只是想保护旺财。”

“今天我将那歹徒的布料放了出来，他肯定会再次盯上我的，如果不能成为审判官的话，旺财又被送去审判了我该怎么办？”

只有拥有审判的权利，她才能保护好旺柴。

宋明棠其实一直都觉得不太对劲。

这里只有审判妖的审判堂，却没有审判人的审判堂。

她握住这把戒尺，然后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对着六六伸出另一只没有蛇缠着的手。

六六哽咽，看到她伸出来的这只手，有些迷茫地将手放上去，被她牵起来。

然后，她听见眼前的女修说道：

“那我去审判那个歹徒。”

六六的眼睛突地睁大：

“可是，在我们这里，没有过审判人的先例。”

“人是永远无罪的。”

“人，永远不能被审判。”

宋明棠将腰上的戒尺取下，她垂眸笑了起来，眉梢都染了些甜意。

她缓缓道：

“那就由我来开这个先例吧。”

她改变主意了。

她要审判“傲慢”这一层的规矩。

祁烬在看到宋明棠黑色的手臂去拉住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有些生气了起来，他不满地张嘴，用尖尖的牙齿磨了磨宋明棠的手腕。

然后见她还是没有理会自己，

就愤般用齿尖轻轻抵住她的腕脉，却在真要咬下去的瞬间僵住了。

算了。

狐狸耳朵一下子耷拉下来，软趴趴地贴着蛇头。

宋明棠被蹭得发痒，低头正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竖瞳，里面写满了委屈。

“还真挺像他的。”宋明棠道。

他懊恼地用尾巴尖卷住宋明棠的手腕，不轻不重地勒了一下。

“你要和我走吗？”

宋明棠见长着耳朵的小蛇还不从自己的身上下来，于是轻轻问道。

*

之后，宋明棠把鼠妖送去了审判，顺便把蛋还给了那个摊主。

她跟着六六来到一处破旧的小院。还没进门，就听见旺财凄厉的呜咽，夹杂着拳脚踢打的闷响。

“旺、旺财……”六六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却还是颤抖着加快脚步冲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修正抬脚狠踹角落里的黄狗，嘴里骂骂咧咧：

“狗妖的肉最是鲜嫩，炖了下酒正好！”

“住、住手！”六六的声音发抖，却猛地摘下背上的短弓，搭箭拉弦，箭尖直指那人，“不、不准动它！”

男修一愣，随即狞笑：

“小丫头片子，还敢拿箭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