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越瑶正拿起剑抵御那雷劫，周围的场景开始慢慢变得黑暗起来。

四周景象正以越瑶为中心急速褪色，亭台楼阁如被泼墨般晕开漆黑。

“咔嚓！”

一道紫雷当空劈落，越瑶挥剑相迎，却被那万钧之力生生压得差点跪地。

她用剑，艰难支撑在地。

祁烬沉声:“这不是普通的雷劫。”

宋明棠望着天幕。

那些紫电确实与水魅渡劫时相似，她没看出来什么不同。

“什么意思？”

此刻，越瑶的剑插在焦土中嗡鸣不止。

最可怕的是那些雷电竟在空中扭曲变形，渐渐凝成模糊人形。

其中一道，赫然显出越遮苍白病弱的轮廓。

“这是心雷劫。”祁烬缓缓道，“欲入逍遥境，必先历此劫。”

“心雷劫，实为叩问本心。”

“那我们直接告诉她真相。”宋明棠急欲冲出，“带她离开幻镜，不就能避开此劫？”

“行不通的。”祁烬摇头，“心雷劫中，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此劫，唯有自渡。”

宋明棠之所以能破祁烬因嫉妒而生的幻象，是因为祁烬嫉妒的根源是宋明棠本身。

可越瑶不同。

她所知，所想，和她的经历有关。

“你说心雷劫听不见我们的声音。”她眸中忽现明悟，将留影石举起，“那若是......让她看见呢？”

第98章 问心

越瑶握紧长剑，缓缓站立起来。

雷光中凝聚出越遮的虚影，声音尖锐：

“姐姐，为何非得是我死呢？”

“不如...你代我去死吧？”

即便刚刚被雷劫所伤，她仍然忍痛站立起来，目光淡淡地看向眼前的越遮：

“阿遮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雷影里发出刺耳的笑声：

“可我偏就这么想”

“我每日每夜，都在盼着你死。”

电光闪烁间，幻影的面容愈发狰狞：

“只要你死了...”

“我就不必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下。”

“东境之主的位子，也该轮到我坐了。”

越瑶冷笑：“东境从不会臣服于凡人之躯，你拿什么服众？”

“看啊！”雷影骤然暴怒。

“说到底，你还是看不起我！”

“你看不起我生下来是个凡胎，而非和你们一样的仙骨。”

“但就算这样，父亲永远把心思花在我的身上，没有人真正关心你。”

“别人讨好你，巴结你，是因为你是东境之主的继承人，从来不是因为你本身！”

“承认吧，你嫉妒父亲更疼爱我，你嫉妒众人更关心我！”

雷光开始扭曲，幻影又化作她身边侍女的模样，窃窃私语如毒蛇吐信，一点点地吞噬越瑶的心智：

“小姐怎么总被罚？连累我们也得守在祠堂，真是晦气。”

“整日冷着脸，话也不说半句，端着架子给谁看？”

“是啊，谁会喜欢她啊，看着那张脸就觉得心烦，难怪家主总是罚她。”

还没完，紧接着那雷光又凝聚成她父亲的模样。

“越瑶，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承担了东境的责任，一定要事事都做好，不然你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