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站起后,每挪动一寸,四肢百骸都像被无形的丝线撕扯着,痛得惊人。

“你......”

宋明棠注意到祁烬的额角开始沁出冷汗。

“是幻境里的禁制。”

“或许,在越瑶的记忆里,此刻的越遮是无法下床的。”

祁烬咬着牙说道,而他的指节因为灵力的过度使用,而变得发白。

明明已经用灵力强撑了半晌,可这副身躯仍然连抬脚还是困难。

宋明棠懂了。

大概意思就是,人物不能ooc。

于是,她退回两步,轻轻按住祁烬的手腕,阻止了他艰难往前的脚步:

“别勉强了。”

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

“既然这样,你就留在这里坐着调息,顺便再用神识仔细探查下房间以及周围。”

“我一个人去探路,反而更不容易引起注意。”

祁烬抬眸,视线撞进她澄澈的眼底。

那目光像一泓清泉,将他翻涌的不甘与焦躁无声抚平。

片刻后,他终于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厌恶这般无能为力的自己,更不愿做她前行路上拖累的负累。

所以,他一定得用神识找出些什么。

“走啦。”

宋明棠走前捏了捏祁烬的脸。

祁烬的耳尖又瞬间红了。

他有些不舍地望着宋明棠离去的背影。

*

宋明棠拿着那颗冰魄丹推开门。

她暗自庆幸自己在越瑶的记忆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才能在这幻境中来去自如。

只是走了几步,穿过一个长廊后,她的脚步蓦地顿住。

廊下阴影里,一个老者如朽木般僵立着。

正是越瑶和越遮的父亲。

老人面色灰败,眼神空洞,如同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宋明棠屏住呼吸。

她向前看去。

原来穿过这片区域后,和祁烬在镜中的景象一样,也是大片大片的黑色。

廊下的侍女和侍从皆站立不动,树梢的飞鸟凝固在振翅的刹那。

这里静止了,看来找人询问的方式行不通了。

目光所至的这些人,都成了越瑶“嫉妒”执念中的傀儡,被圈禁了范围。

而前方唯一清晰的,居然只是一条小道。

*

宋明棠沿着唯一清晰的小径向前走,又看见了那座熟悉的凉亭。

越瑶坐在亭中闭着双眼,墨发被风扬起。

天穹之上雷云翻涌,而那道巨大的银色圆环正缓缓收拢,将整片雷云禁锢其中。

宋明棠下意识停住脚步。

亭中人忽然睁眼,眸光如电:

“你是谁?”

宋明棠垂首,声音恭敬:

“我是越遮少爷身边的侍女,奉家主之命去将丹药捣碎。”

她知道,在幻境里的越瑶认不出她。

闻言,越瑶立刻皱眉,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

“你走错路了,往那边。”

等会雷劫将至,伤了无辜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