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不说我还真忘了!”

裴尚嘴角挂笑,修长粗大的手,食指伸出,对着李庆点了点,满是赞许。

他浑身的欢愉,同一旁苍白颓然的谢濯光,天壤之别。

说来李庆也是个人精,一见裴尚心思,这会全在怎么气谢濯光身上。

他立马提起步子,小碎步朝里间冲去。出来之时,双手提了对鸳鸯玉瓶,外衫胸口处露出精致锦盒的一角。

“这玉瓶你可得小心些,莫让不长眼的撞到,打碎了。鸳鸯鸳鸯,这可是我特意挑来图个吉利的。”

裴尚说到这,意味深长瞥了谢濯光一眼,才继续叮嘱李庆。

让他先将礼送到梨花院去,并代自己问好。

李庆称是,连连点头。

两人一番动作,谢濯光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是特意演给他看的。

他以为这就是裴尚今儿全部的小花招了,孰料,他低估了裴尚,也小看了他在裴尚心中的威胁程度。

裴尚直接当着他的面,将李尚胸前的锦盒抽出。然后,极其缓慢地,将锦盒中的物什拿出来。

日光下,通身赤金的金簪,闪闪发光。上头的牡丹花瓣,一瓣瓣向中间合拢,极其细致逼真。花蕊处的红宝石,更是闪耀着夺目的光泽。

“多好看的簪子,你说是不是?”

裴尚面上满是胜利者的高傲从容,见谢濯光眼珠子全在这根簪子上了,他又补充道:“幸好当时你对这玩意不感兴趣,要不然,你若是想要,那时我肯定会让给你。”

裴尚一语双关。

谢濯光听了这话后,面色越发煞白,脑子也痛得更加厉害了。

纵然这簪只大半年前粗粗扫了一眼,可这簪子的模样,竟给谢濯光一种无比熟悉,熟悉到了骨子里之感。

跟方才裴尚拿出的青色香囊一样。

“你……是你买了?”

谢濯光笑意勉强,整个人摇摇欲坠。

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还欲多看这簪子两眼,裴尚这时,却将簪子一收,又继续放回到锦盒中,不给他看了。

没外人在,裴尚也不想故作亲密。

他一眼没多看谢濯光,将锦盒放到袖里后,便自顾自对镜整理自己的发髻,整理完毕,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徒留谢濯光一声不吭,跟在后头。

今儿是虞明窈的及笄礼,虽说在梨花院办,但各房都派了人前去。

裴尚、谢濯光两人正往梨花院走,迎面碰上裴玉珠,以及裴连珠身边的大丫鬟绿杏。

绿杏前两日刚奚落了雁月一顿,又在大厨房里,话里话外传达了裴连珠的意思。

她很得裴连珠亲信,是家生子,又自小同裴连珠一块长大,裴府无论主子,还是丫鬟小厮们,都会给她几分薄面,也算裴府半个主子。

她一见谢濯光,娇笑着满脸谄媚:“谢世子今儿也来了?看来虞姑娘还真是托了我们裴府的福,及笄礼能请到您这样的贵人。”

话毕,谢濯光泛着凉意的眸,冷冷扫了她一眼,犹如看一个死人。

裴尚见状,亦在一旁冷嗤:“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口气!合着竟然是连珠身边的绿杏。”

“你一个裴府丫鬟,不想着老老实实伺候人,还过问起贵客的行踪来?我看二婶管家,还是管得不行。待明儿我去跟祖母说说,中馈这事,就让芳哥儿媳妇顶上。”

“反正我尚未娶妻,这府里归你们哪房管都一样。”

“这……”

话音落地,绿杏面露为难,求助的眼神看向裴玉珠。

裴玉珠今日一身鹅黄袄裙,耳戴明月珰,项上挂了个金锁,整个人就如黄玉似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