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持着簿子,写写画画,正比划了没一会儿,就见方出门的两兄妹,又气势汹汹回来了。
身后跟着哭丧着脸、发髻凌乱的雁月。
“这是发生了何事?”
她抬眼看向雁月。
“你说。”
虞明窈气呼呼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还不忘给在场几人都斟上。
雁月听完,这才抬眼,将右脸处肿胀的划痕露了出来。
“这些老不死的,”雁月出口一骂,见施罗氏三人目光皆在她身上,又改口道:“这些婆子,实在太过势利。往日我们去,就算没人搭理,多少使些银钱,也有人受用。”
“今日我让小厮帮忙将这筐螃蟹提去,还没说大半是送给裴府的,就碰见裴二小姐身旁的丫鬟,一脸趾高气昂,说我们送来的,都是死鱼烂蟹,倒出去给巷子口的野狗,都不见得野狗会咬上一口。”
“她还说……”雁月说到这,不自觉带了些哭音,她小心翼翼抬眼,看向虞明窈。
“没事,你说。”虞明窈安慰道。
“她还说我们是赖皮膏药,八百门子的远亲,就知道赖着不走。说小姐你,心比天高,勾搭不成裴公子,现在还想一步登天当国公府世子夫人。”
“还说……说了好些难听的。”
雁月说完,又抹了把眼泪。
她见虞明窈受辱,比旁人辱她还难受。
“这些个下三滥的玩意,看我不收拾她们!”
虞锦年听得牙都咬紧了,施罗氏面色也沉了下来。
唯有虞明窈,听了这些话,眼眸一丝波动都无,反而继续安慰雁月:“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雁月支支吾吾:“我气不过,同她们吵了起来。她们人多势众,我就……”
雁月说到这,以为虞明窈会说她,不应如此鲁莽之类的。
不料虞明窈却只是淡然一笑:“你下次应该叫上我,我再叫上兄长,我们仨一起,定能干得过那帮婆子。”
“胡闹!”
施罗氏摇摇头,既好气又好笑。
几人在屋子里,虽什么多的话,都没多说,但眼神相视间,共识已达成。
待及笄日一过,她们这一家子,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这次,不管出何意外,都不会再来京都了。
几人说完没多久,二房李氏身旁的管事嬷嬷,特意领着丫鬟,来送例菜。菜式较旁日,丰富数倍,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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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连珠在裴碧珠嘴里,再怎么讨人嫌,毕竟是裴家二房独女,且二房掌中馈,往日同京都大户人家的年礼来往,也都是二房做的主。
裴家三个孙女,每一个到了这个年岁,皆是京都婚嫁场上的香饽饽。
裴连珠自然也不意外。
她及笄这日,排场盛大。好些同裴家素来交好的人家,纷纷受邀而来,连裴尚嫁在蜀地的姑姑,都赶了回来,为她庆贺。
虞明窈听裴碧珠说,她姑姑还带着自己的独女柳茹回来,这名叫柳茹的女子,明面上说是为裴连珠做赞者而来,实则方才及笄不久。
虞明窈忆起裴碧珠说这话时的小心翼翼,面上就不自觉挂上些许苦笑。
“我听我娘亲身旁的嬷嬷说,茹表姐这次过来,约莫是想同我们亲上加亲的。但你知,裴府孙辈,就我兄长同裴尚两人,裴尚他……”
心大如裴碧珠,说到这也没说了,止住不言。
看吧,就是裴府里一只蚊子,也知她和裴尚生了隙。
满府欢愉之下,男女宾分开,虞明窈只在入场之际,远远朝男客那边望了一眼,其余,没再多看不该看的。
她坐在自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