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院大门还有好些丈,虞明窈就远远瞧见裴尚一身酒红洒金并蒂莲圆领袍,整个人容光四射。
这知道的,知道他在过生辰,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哪家新郎官呢!
裴尚一见他们两人,急忙迎了上来。
“窈妹妹,锦年兄,你俩可算是到了。”
他话是对着两人说的,那双灿若星辰的眸,直盯着虞明窈不放。
虞明窈见状,一股莫名的羞涩涌上心头。
她向虞锦年身后躲了躲。
两人这一个多月来,除了前些日子在荣景堂请安时碰见过,再未碰面。
故而那日深夜里的悸动,但凡一忆起,格外惹人心潮翻涌。
“既我们已到,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领着我们前去。”
虞锦年斜了裴尚一眼,嘴里毫不留情。
向来嘴毒的裴尚,这时只俯首称“是”。
他一身绯衣,走在前头,身后跟着虞明窈、虞锦年两兄妹。
春日的脚步远去,来到夏初,日头较前两月,晒上许多。
虞明窈一进正院,杏树下一身青色直裰的谢濯光,映入眼帘。
他一人独坐在树底,俊秀的眉眼低垂,单手执棋子,对着面前的棋盘手谈。
带着暑气的风,拂起他脑后的发带时,无端都停滞几分。
君子端方,仪容万丈,清冷遥遥如天上月。
只是余光一瞄,虞明窈便将视线收回,她捏紧手中锦帕,垂下眉去。
两三月未见,这人似是瘦了。
仅这么些日子,那个如青竹般俊秀的少年郎,就已出落的,跟上一世那个同她喝合卺酒的青年,别无二致。
只是那时,她是他的妻。
而今,自己要成为裴尚的妻了。
“窈妹妹,你这是……”
裴尚虽一直在前头走着,可他实在太记挂虞明窈了,就算有虞锦年的虎视在前,时不时,也要回头瞧上她一眼。
虞明窈步子不徐不缓,也一直没吭声,可他只要一看她那副袅娜寂然的样,不知为何,心中就会酸酸的。
他目光望十余丈开往扫去。
原来……是那人呐。
他嘴角浮出一缕苦笑,却如浮光一般,转瞬即逝。
立马又是那个精神抖擞、容光四射的裴尚。
“快些请,今儿我可备了好些好吃的,还特意央我娘亲,将她庄子上的果子酒,都带了好些坛过来。这酒呀,带着甜又不醉人,也不伤身子,大伙尽可多喝几盅。”
裴尚揽过虞锦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步子的方位,却神不知鬼不觉,将虞明窈望向谢濯光的视线挡住。
虞明窈没再看谢濯光了。
三人一进门,正厅里正坐着喝茶的裴家三姐妹,立马放在手中杯盏。
正中央,裴玉珠一副温婉和气的模样,正准备起身,就见裴碧珠跟个炮仗似的,一下冲到前头。
“窈姐姐,我可想死你了!这些日子,没你在学堂,你都不知道,有的人有多猖狂,每日自命不凡也就算了,还净扯着谢世子不放。”
“哼,也不看就她那样,配不配得上。”
裴家三姐妹中,姿容最普通的就是裴连珠。
碧珠娇俏活泼,玉珠温婉大气,独裴连珠,自小自得,唯容貌这块,差了两分。
她一听裴碧珠在这指桑骂槐,少不得起身上前,扯住裴碧珠的衣裙,就开呛。
偌大一个屋子,一下就是两姊妹你来我往的互怼。
虞明窈还没说啥,就见裴尚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还未察明这个眼风,到底是何意思,就见裴尚又你推我搡的,揽着虞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