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腹中小儿的生父又如何,她就想做他的妻!
“求你了,别走,夫君,别走。”
虞明窈委屈得连连落泪,裴尚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他像一个沉默的旁观者,从细枝末节中窥见她和谢濯光两人,两世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
他想她好好的,这种祈盼超过他对她□□的渴求,身为男子天然的占有欲。
但凡血气方刚的郎君,心爱的女郎在旁,谁不想拉着女郎,成日厮混在榻上,享那人间至欢?
正因为爱,他才不能这般亵渎了她。
裴尚嗓音沙哑:“听话。”
这一个两个的,都叫她听话,虞明窈实在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尚,从她面前一点点离去。
“呜呜”
她一下哭出声来。
谢濯光立在离两人不远的院子里,此时心如刀割。
在这之前,他一直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明明虞明窈,肚子都这般大了,他的妻惯是个娇生惯养,不是个能吃苦的性子。
可裴尚硬是因着一己之私,将她藏到那样清苦的地方,藏了三个多月,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煎熬、想念、忧心之苦。
她余生难道就只能围着这个叫“裴尚”的转吗?
就不配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交际圈吗?
谢濯光觉得裴尚实在自私。
这股深信不疑的笃定,在听到她哭得这般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时,谢濯光恍惚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戏里那拆散人恩爱夫妇的恶霸,强夺民女的混账!
今朝,若自己没有那般偏激,不去抢亲,她……应当会同裴尚过得很幸福吧?
谢濯光嘴角浮出一丝冷嘲,是对他自己的。
他脑海中,一下浮现出虞明窈大着肚子、被裴尚搀扶着,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谢濯光就知道了,自己不可能做得到放手。
他这人可没裴尚那般高尚。
内心的渴求压抑到极致,他必会做得比“抢亲”还过分。
就算她有了裴尚的孩子,已成了这人明媒正娶的妻,他怕也会日日将她囚于榻上,让她离不了分毫。
她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
怀揣着这股见不得人的阴暗,耳聪目明,听完全程的谢濯光,步子一顿,回身就向敞开的厢房中,正哭泣的小人儿走去。
门哐当一声合上。
虞明窈坐在矮几上,哭得正伤心,一听到这越来越近的步子声,她还以为是裴尚,一下止住哭声,抬起的眸,惊喜几乎要溢出来。
结果是谢濯光!
“你来干嘛?”
谢濯光对上她透亮的眸,眸色一下变得深沉。
虞明窈没理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海棠的锦帕,在眼角擦了擦。
那锦帕针法凌乱,一看就不是出自大家之手,也不是她往日的水准,但这丝帕洗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即使频繁使用,也被主人爱惜的很好。
“你绣的?”
虞明窈原本不想搭理这人,可一听到谢濯光问的这个话,那股子压抑了几个月的炫耀心,一下止不住了。
“我家夫……尚郎绣的,好看吧?他可真疼我,只给我一个人绣。”
“我简直不敢想,嫁了他我得有多幸福。”
“他性子好,又会疼人,做人夫君能做得极好,想必为人父,也不会差到哪去。”
虞明窈毫不掩饰的心仪、炫耀,落到谢濯光眼里,杀伤力十足,他的心一下像破了一个大洞,里面寒风嗖嗖。
他沙哑着嗓子,往前方的虞明窈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