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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风声四起,唯有朝生暮死的销金窟,依旧热闹如往昔,甚至更甚往昔。

醉玉楼,谢濯光听着周围的浪笑狎语,一脸冷意。

“你就选了这么个地儿?”他一脸不可置信。

裴尚立在离他两三丈的屏风处,心虚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京都形势实在太紧张,谢濯光身份敏感,再加谢国公府,现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嘛!

外边官兵围府,旁的勋贵人家,沾惹都不敢沾惹,他们裴家一个清贵之家,现还能找个地,同谢濯光接头,就算不错了!

裴尚思及此,方塌下来的腰板,又直了起来。

“说正事。”他先发制人。

谢濯光闻言一声冷哼,目光从这满是脂粉味的女子厢房扫视后,面色愈发深不可测。

“我不便去寻她,但你若是寻到她之后,还这般浪荡,守不住下边那玩意,我就一刀把你割了,我说到做到。”

他幽冷的目光从裴尚下半身一扫而过,裴尚顿时感觉自己□□一凉,双手反射性去捂那玩意,手刚伸出来,顿觉在情敌面前这般,实在不体面。

他清了一下嗓子,咳了两声。

“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待她的心,可不比你差。”

裴尚选择性忘记两三月以前,他在醉玉楼,险些犯了错的事。

“说吧,哪些我能做的。”

要紧事在即,裴尚也顾不得争嘴皮子这一时之气,直奔今日两人会面最主要的目的。

谢濯光听了,顿了一下后,一五一十将他的谋划说来。

谢国公府已成新帝眼中钉,他外祖那亦面临拥兵自重的怀疑,兵符被夺,兵权被削。他这个当口,一旦离京被发现,就是灭九族的大祸!

而且,夺嫡风波尚未结束,上一世坐稳龙椅的,可不是现今这位。

谢濯光面色一肃,将他打通的关节,能用的人手,全都说了,他手指停在腰间的麒麟青玉处,晦暗的目光,落在上边许久,才将青玉摘了下来。

“找到她,护好她。”

谢濯光攥紧掌中青玉,这几字几乎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

周遭女子媚笑、欢客忘情的动静仍未消停,裴尚就跟全然感受不到周围气氛一般,对谢濯光的浑身冷意熟视无睹。

他接过青玉,就想收到自己腰间。

奈何这块象征谢国公府的信物,被谢濯光攥得紧紧的,一点松手的意味都无。

什么意思?

裴尚亦冷眼看向谢濯光。如若不是这厮实在太没用,哪里用得着窈妹妹一介有了身子的妇人,来操心他?

现窈妹妹生死未卜,这人还好意思纠结?

“放手,”裴尚冷声道,“不放回头我就撬了你墙角,日日在她耳根子处,说你有多没用,说她……”

裴尚本想提虞明窈腹中小儿,可话到了嘴边,他猛然忆起,之前雁月说过要他保密的!

这家伙,现在知道自己当爹了么?

裴尚探究的眼神看向谢濯光。

谢濯光手一松,麒麟青玉信物落至裴尚手中。

“她本就身子弱,还怀着胎,你……定要护好她。”

说到最后几字时,谢濯光声中都透着一股颤抖之意,言语之中,痛意尽显。

裴尚将青玉收好,脑中闪过的却是

谁管这家伙这么多!大舅哥都找上自己了,那他就顺着自己心意,不是君子一番又何妨?

反正这厮护不住自己的妻,他可以!

就许他谢濯光偷人,自己就不能撬墙脚?哪来的歪理!

想到这,裴尚心思越发舒畅。他袖子一甩,头也不回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