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走?”
虞明窈没有哭多久,便冷静下来。她默默揩干自己的眼泪,推开谢濯光,从他怀中站起。
她目光仍是看着谢濯光的,但里面一丝情感波动都无。
谢濯光望着这双同往日截然不同的眸,心底闪过一丝痛楚。他敛了一下眸,淡声道:“明日。”
话音落地,虞明窈冷嗤一声。
别的也没多说,只拿眼神扫视一圈,这个连简陋都说不上的破庙。眼底含义,很是明显。
谢濯光顿了一下:“东西我会让人准备。等来日,我定会赔你一场京都最盛大的婚事。”
“赔?”虞明窈一听这话就想笑,她转过身,向谢濯光逼去。
“你拿什么赔?是能赔我往后余生的安逸,还是能赔我我最爱的郎君?”
“最爱?”谢濯光细嚼这两字。
虞明窈转过脸,抬眸往上头泥塑开裂的神像看去。
“是,我将我此生唯一的爱意,都予了他。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慕,不会再有了。”
她讲到这,脸上挂上一抹堪称恶毒的笑。
“你想知道我应承了裴尚什么?你知道,我同他都做了些什么吗?”
她转头,逼近谢濯光,面上的神情越发魅惑勾人。
“六郎,你知道的,女子不比男子,非得有了爱才能生欲。我爱极了他,自然也想极了他。你想知道我梦里都是谁么?”
“肯定不会是你呀,谢郎君。”
虞明窈笑得前俯后仰,谢濯光面色煞白,连一句住口,都说不出。
都道“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1
可他这磐石,情志未移,她那蒲草,却已缠上他物了。
重活一世,这让他怎么能安然接受?
第65章 三人,触手可及!
破庙内只有他们两人, 因着虞明窈浑身几乎湿透了的缘故,那几名死士,也自觉离两人离得远远的。
几人将寻来的柴火茅草之物, 放在庙外。
谢濯光一身朱红喜服, 通身矜贵,就这么拾起他往日不可能捧的物什,动作生疏生起火来。
虞明窈所坐之处,已先被他拿拂尘扫了一遍。
垫了茅草,铺了不知哪寻来的干净棉絮。
虞明窈双目无神, 呆愣在那,全程,不管谢濯光做了甚,是满身狼狈也好,浓烟呛得他直咳嗽也好, 她皆只是淡淡瞟了几眼,无动于衷。
她的心,在谢濯光出现那刻, 已经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知那些人从哪寻来的干柴火,烧起来火势挺大。
柴火刺啦一声, 爆出火星子,谢濯光亮着一双眸,满眼求夸奖之意, 虞明窈绕过这人,径直伸出一双手, 暖暖身子。
都这步田地了,不能同自己过不去。
谢濯光见状, 示意她将身上带着湿意的衣物褪下,放到柴火旁烘干。
虞明窈一句多的,也不想和他多说,自顾自将外裳脱下,雪白肌肤暴露在寒意中那刹那,谢濯光目光狼狈闪躲。
虞明窈见他这样,眼里却只有讽刺。一心策划这种事的人,有什么资格还露出这一面。
又不是裴尚,真让人恶心。
她敛目不语,火堆的光,照在她脸上,一片金红。
“你饿不饿?”
谢濯光见虞明窈一直不搭理她,出言道。他记得成亲之日事甚多,一般都没有空当,来得及用膳。
虞明窈淡淡瞟了他一眼:“托您的福,要不然我现在定已沐浴完,安寝了。”
她丝毫不避讳谈起自己和裴尚的新婚之夜。
谢濯光听到这话,只觉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