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抚着虞明窈的发,一边惫懒十足:“记住啦,尚哥儿的小娘子。接下来一年半载,不准多看长得漂亮的丫鬟,不准同侍女多接触。就算有人邀我去听曲,也不能让旁的女子占我便宜。”

“若娘亲想在我房中放人,也不许,要推了去。”

“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裴尚说这些时,满目都是阖目的心上人。他丝毫没觉得承诺这些,是不是惊世骇俗,是不是她太妒。

他反而满意得不得了,只觉就该是这样。

“好哥哥。”

这一连串听得虞明窈身心甚是顺畅,今儿总算没白让裴尚占便宜。她狡黠一笑,揽住裴尚的颈脖,压着他俯身向下。

她贴住他的耳,语气随和得像是在说笑:“刚刚快活么?剩下的,比这更快活,但窈娘只能在大婚之夜,交给郎君。哥哥若敢同旁的人试,我就……废了你。”

最后几字,她咬牙切齿。裴尚却觉被那只绵软小手触碰之处,一下精神得不得了。

“好妹妹,再让我试一下。”他咬住她的耳根子。

卯初,是裴尚、谢濯光一行人原定的启程之时,裴尚亥时出的门,回到西跨院时已是丑末寅初。

这两个多时辰,谢濯光度日如年。他坐在临门最近的桌子上,面目冷肃。

无人能知他心中的煎熬。

明明……明明他已下定决心,让他们一场。可这两人怎么能这般辜负他的情意?

狠心绝情至此?

她明知自己还心慕她,裴尚明知自己对虞明窈有意,两人一个不当自己是前世羁绊最深的人,一个不当自己是多年挚友。

那自己退了,又有何用?

堪称两世最为漫长的两个多时辰,谢濯光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冻住了,似冰一般冷。

他竭力想控制自己联翩的浮想,不让自己多加揣测。可是……

太长了,时间实在太长了!

若只是一两刻,他可以安慰自己,是这两人舍不得彼此,就偷偷见一面,以慰相思。裴尚较自己,只是多了个名头,自己输给裴尚的,不算多。

可是不是两三刻钟,是两三个时辰。

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了。

两三个时辰,可以做什么呢?他阖住目,简直不敢细想。

就在他不知过了有多久时,屋外,终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谢濯光再也忍不了了,他嘭一下起身,推开关住他的门。

隔着一道回廊,他和院子里那人,遥遥相望。

隔得远远的,谢濯光看见裴尚嘴角上扬,浮起一抹挑衅的笑。

两人对峙许久,谁都没有出言。最终,裴尚还是顶着谢濯光似是要杀人一样的眼神,带着满身愉悦,回到自己屋子中去了。

这人甚至在路过自己身旁时,还吹了两下口哨。

可、可恶!

谢濯光在闻到裴尚身上隐隐传来的味道时,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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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赶路,都是宜早不宜晚。天色蒙蒙亮,几人就已到了码头。

相较于来时那浩浩荡荡一号人,今日送别裴尚、谢濯光的人,很少,就虞明窈、虞锦年两兄妹,外加一个雁月。

身后,李庆并程青指挥小厮,搬运行囊。

谢濯光立在一旁,看裴尚花言巧语,同虞明窈告别。

虞锦年在虞明窈身旁两三尺处,按理,他这人,最看不惯有旁的臭小子亲近自己妹妹。

谢濯光将目光投过去,却见虞锦年只是望天,对于眼前虞明窈同裴尚卿卿我我,视而不见。

“天冷了记得加衣,若还是晕船,我让兄长,已给你备好了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