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窈盯着程青面上的笑,半晌才憋出这句。
“托您的福,好了大半了。太医说这病伤了元气,接下来得好好养着,养个三五年,就不成问题了。”
“行,行。”
虞明窈将视线移到虚空处,她的鼻尖开始发酸,一股热流从她胸腔中涌出。
程青见她这样,讪讪笑了两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那啥,虞姑娘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府了。世子刚痊愈,府里事也挺多的。”
话落,虞明窈点了点,没有多想。待程青步子刚踏出门时,她才跟想起什么似的,唤住程青。
“是他……他叫你来告知我的?”
一道蚊子般大的呢喃声响起。
程青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听了,却一下犯了难。他咧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什么都没说,但比什么都说,还伤人。
“行了,”虞明窈不想看到他了,“你下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这双耳,也不想听到他任何消息。”
“反正三日后,我就要同裴尚定亲了,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啊?”
话音一落,程青眼瞪得像铜铃。
“怎这般唐突?”
“还唐突?我家小姐都耽搁近两月了。若不是你们世子生死未卜,亲事早成了!”
雁月叉着腰,气鼓鼓瞪着程青。
程青一看这屋子里,主子丫鬟,都对自己有意见。不,准确来说,应是都对自家世子有意见,他只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就此转身告退。
“呸呸呸,什么人呐!”
程青走出去好远,还能听到雁月在身后嘀咕自己。
谢国公府。
程青跟做贼似的,刚回到霁竹轩,一进门就被谢濯光叫住。
冷淡的男声响起。
“方才唤你,没见到人。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程青,你没去不该去的地吧?”
谢濯光一身青色常服,抬眼满是清冷。
程青一听这话,有些额头冒汗了。习武之人,皆耳聪目明。那日,他虽在门外十几尺处,但屋子的动静,没有逃过他的耳。
他先是听到世子说了一些胡话,接着孤男寡女,啧啧作响的缠吻声,听得他面红耳赤,急忙又往外走了好些丈。
后头,虞姑娘似是又和世子说了会话。
按理两人的感情,比他想象中深多了。不应对彼此如此避之不及。
程青想到这,深深叹了口气:“属下刚去了趟虞姑娘那,同她报了个喜。也免得虞姑娘担心。”
他补充道。
“担心?”
谢濯光听到这,却是冷冷一笑:“恐怕我死了才好,她那人,才不会为我掉一滴泪。”
他想起醒来时,手中紧紧攥紧的手帕。那时他还会因她来过,而感到雀跃。可她……
现今外头随便一打听,便能知晓裴家大房在议亲,还格外看重女方,特意说动德高望重、久不露面的宁远侯夫人,前来说媒作保。
现今,怕是婚事都定了吧。
自己生死未卜,她还有心思试红妆当新娘。
谢濯光抬起眼皮,眸里无一丝温度,冷觑程青:“她和裴尚婚事,定了?”
程青一听,在死亡般的视线压迫下,叫苦不堪。自己这是遭了哪辈子的孽,要掺和到谢濯光同虞明窈的爱恨纠缠中来?
前日世子内热终于退下,脑子不再烧得那般糊涂,这人醒来一看掌中攥着一女子手帕,启唇就是一句“谁来过了?”
程青当时一听,心中顿时咯噔:坏了!
后出言试探,果真那些病中朦朦胧胧的记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