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中带泪:“谢濯光,我不欠你了。我也不……不恨你了。”

多可笑啊!

隔了一世,她发现她竟然不识枕边人是什么面目,太可笑了!

上一世,她那样卑微,那样竭尽全力去讨好他、去侍奉他,尽管当时外祖母和兄长,都为她担忧,她还是在他们面前,说尽谢濯光的好话。

为他辩解。

说自己和谢濯光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谢濯光只是嘴笨,性子执拗,他会好的,会被自己的一片真心打动的。

结果,一切只是一场骗局!

谢濯光才是那个主动上钩,喝下茶水,坏了她清白的人啊!

这让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啊!

她为这份负疚,毕恭毕敬在国公府,低人一等、任人拿捏了那么久。

这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耻辱加于她身啊……

虞明窈实在想不通。

她又后退了一步。

“既然谢世子无事,那明窈就先退一步。方才的叨扰,实在过意不去。”

她抽身离去的姿态,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海棠香粉的甜腻香气,随着裙摆摆动,飘过谢濯光鼻尖时,谢濯光手比脑快,一把抓住她莹白纤细的手腕。

许是酒醉,也许是药性上来,男子的掌,不同往日的冰凉,透着一股灼热。

虞明窈没有回头,也没有挣扎,如同行尸走肉,只剩一具躯壳般,任由谢濯光握着。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她仍没有动作。

谢濯光好似味如嚼蜡,没滋味极了,他也不知自己哪触恼了她。

想拥有、占有一个人,难道不是本能吗?

他不觉自己有错。

明明是她先撩拨的,是她自初见之时起,就将目光、注意力、心神都投诸在他身上的。

那时能爱,会有凄婉,会有像看负心郎一样的幽怨,现在,心里就一丁点在意也无了吗?

他缓缓松开手,声音还是那般冷。

“你就……一丝都没有爱慕过我?”

话音在屋子里回荡,虞明窈从始至终,不曾回头。

“没有。”

谢濯光的声音开始颤动:“那日升那会?”

“那会?”

虞明窈回过身来,面带讽刺。

“我在谢世子眼里,不是一向水性杨花、又不守妇道的吗?我这样一个轻浮的女子,随意玩一下男子,不是很正常?”

她看到谢濯光眼眶欲裂,呼吸都快抑不住了,心中越发快意。

有的人,就是贱!

一颗真心他不要,偏生要去趟地里的泥。

虞明窈迎着谢濯光想要杀人的眼神,莞尔一笑。转身之时,身后之人,伸出长臂,将她死死箍住。

她的腰,被背后伸来的手紧紧环住,男子泛着热意的下巴,置在她颈窝里。

“我求你……别嫁给裴尚。”

闻言,虞明窈嘴角上扬。

她没有管身后之人,此刻的心境究竟是如何,只温温柔柔回道:“下次见我,该改口叫弟妹了。”

“我已及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谢世子,还望自重。”

时隔大半年,她终于将这两字原封不动还给谢濯光了。

这句话,像一个开关一样,触到谢濯光临近崩溃的心。

他听完此话后,像极了一个抑到极点的恶鬼。他张开嘴,对准她脖颈与肩的连接处,狠狠咬下去。

虞明窈昂起修长雪白的颈脖,任由他在身后动作。

不管是含恨的噬咬也罢,含情的舔舐也罢,她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