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倪知的是他,可是后来的某些时刻,倪知被他弄得满脸都是眼泪,珍珠似的泪珠断了线滚下来,打湿了大敞着的前襟。

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倪知的腿有些抽筋,小巧雪白的脚趾泛着粉色,踩在席惟的小腿上。

席惟低头,将他眼尾的泪珠舔掉,手按了按他的小腹,声音沙哑,带着被欲丨望吞没的浓厚味道:“宝宝,这里可以看到形状了。”

那样的时刻,倪知的泪水,更像是一种催化剂,只会令人疯狂。

倪知不知道后来自己会掉那么多的眼泪,所以很随意地回答:“我家里好像没有胖人。”

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不胖,自己肯定也不会胖。

这很科学。

席惟忽然将毯子张开,替他盖在身上:“闭目养神一会儿吧,到家我喊你。”

他不说还没感觉,一说倪知才感觉到,自己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几乎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里。

车子开的极为平稳,没有一点颠簸,倪知乖乖地倚在那里,蜷缩起来,整个人单薄得几乎挂不住薄薄的毯子。

他最近很辛苦,除了要剪辑公司拍摄的素材之后,还要抽出很多的时间,去制作他个人拍摄的那些素材。

其实不用那么辛苦的。

只需要他开口,告诉自己,自己可以为他做到所有的事。

但他就是这么执拗。

而自己也爱他的执拗。

席惟看着倪知,无声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将倪知搂入怀中。

倪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小地扭了扭,在他怀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又重新安静下来。

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被拉得很长很长,像是甜蜜的金色枫糖浆一样流淌着,席惟看到倪知长长的睫毛,漆黑而又舒朗,纤细地垂下去,似乎只要一阵呼吸,就能拂动颤抖。

席惟的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倪知皱了皱眉毛,精致小巧的鼻头也皱了起来,像是一池春水,泛开了淡淡的涟漪。

席惟收回手来,又笑了起来,窗上映出倪知的影子,席惟抬起手,指尖描摹着影子上倪知的形状。

这一觉倪知睡得很长很熟,中间感觉到有人喊他,说是到家了,他觉得烦,好像往哪里又钻了钻,就听到喊他的人无奈地笑了一声,而后将他抱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他就没印象了,等睡醒的时候,看到日光洒满了整张床,桌上放着的一瓶鲜切花上,水珠莹莹,被照出了万千的光影。

窗边的桌上放了一杯水,倪知摸了摸,杯壁还带着温度,入口刚好。

外面有一点细微的声音,倪知下了床,推开门后,声音就更大了一点。

书房的门半开着,里面,席惟正坐在书桌后,戴着蓝牙耳机开视频会议,倪知不在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冷而淡一点,就好像无论别人做什么,都是为他服务的,而他天生就高高在上,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些服务。

倪知看了一眼,就打算退出去,席惟却忽然抬起眼睛看了过来。

看到倪知时,他挑了一下眉,对着倪知招了招手。

倪知慢吞吞的走了过去,站在桌子另一侧:“干嘛?”

席惟关上摄像头,忽然起身拉住倪知的手臂,将他拉到了怀中。

他动作太突然,倪知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扯到了怀里之后,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腿上。

席惟还屈膝向上掂了掂,将倪知往自己怀里抱得更深一点:“醒了?”

有时候倪知觉得,席惟总喜欢问他一些废话。

就像是对着家里的小猫小狗,会说一些笨笨的话。

自己都站在这里了,难道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