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琴从厨房端菜出来,倪知连忙起身,去帮忙盛饭。
应琴看他情绪好像好了不少,笑道:“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鱼。”
倪知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闻言却很捧场,等吃饭时,特意多夹了几筷子。应琴一边替他剥鱼刺,一边问他:“剪刘海啦?我就说,你把脸露出来漂亮。”
又仔细端详,“就是这个眼镜,有点太旧了,过两天,让白羽陪你去买幅新的。”
倪知推了推陈旧的镜框。
好像是该换了。
倪知比手语:“我本来想把头发剪短,给小柔做假发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邻居的小姑娘,应琴笑道:“她运气不错,恰好遇到一个公益组织,替她出资出国治病了,听说治的不错,你就不用担心了。”
原来席惟用的是公益组织的名义。
倪知默默扒饭,夹了鱼肚子上的肉放到应琴碗里:“妈,你也吃。我在学校打工赚了不少钱,你不用为我的学杂费发愁了。”
应琴皱眉。
倪知还以为她是觉得把心放在没用的地方,没有好好学习。
可应琴却说:“宝宝怎么这么辛苦?怪不得瘦了那么多。”
……如果是他的妈妈,也一定会这样心疼他。
倪知:“不辛苦啦。陪同学打游戏,我打的厉害,赚来的。”
应琴问:“和他们相处融洽吗?”
如果没被顾霜纯陷害,没被司一标红,没被章之桓阴阳怪气,没被阎定焱造黄谣的话……
倪知笑道:“挺融洽的。”
应琴知道他报喜不报忧,也不再在饭桌上聊让人不开心的话题。
等吃完饭,倪知打个哈欠,应琴说:“困了就去睡吧,四件套已经替你换好了。”
倪知还是坚持替应琴把碗刷完,这才回去房间。
房间不大,但是朝南,明显是家里朝向最好的一间,如果是晴天,能晒到满床的太阳。新换的四件套是漂亮的奶油黄,枕边还放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熊,倪知倒在床上,闻得到被日光照射过的清新味道。
一切都令他忍不住困顿起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原来自己在崇德学院时,一直是紧绷着的。
哪怕他根本没有发现。
而在这里,在这个明明是第一次回来的地方,他却久违地感觉到了熟悉的温暖,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涣散松懈,几乎是闭上眼睛,就陷入了很沉的睡梦里面。
睡着的时候倪知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的爸爸
穿书前,真正的那个爸爸。
梦里,父亲依旧衣着考究,看神色却很慌乱,看到他时,立刻问他:“知知,你有没有看到妈妈去哪了?”
倪知瞪他,父亲摸摸脸:“怎么了?是爸爸啊,你认不出来了吗?”
倪知生气地比手语:“为什么你没有找到妈妈,让她嫁了个坏男人,吃了那么多苦?”
父亲一下子眼眶也红了:“是爸爸不好,爸爸让你和妈妈受委屈了。”
倪知很生气,但是看到爸爸哭了,也伤心起来:“爸爸,我想妈妈,也想你和哥哥了。”
父子两个抱头痛哭,倪知忽然听到敲门声,他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个梦。
门外,应琴说:“小知,该起床啦。白羽和小冯来找你出去玩了。”
倪知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摸摸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
……大概是离开了学校,来到了妈妈身边,整个人一下子就变脆弱了,居然还在梦里哭了。
倪知洗漱完,随意套了一件卫衣,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客厅里,尤白羽和冯野臣一人手里被塞了一个苹果,尤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