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舌头还痛着,说话羸弱含糊,更添几?分气若游丝之态。
“你病着,不必行?礼了。”
皇帝抬手示意颤巍巍试图行?礼的赵嫣,又看向身?后?跪着的张煦,“继续!还有,把你们太医院的人都请过来,治好太子的旧疾,朕有赏。”
赵嫣提前饮了张煦研制的茶,脉象不稳,太医院几?名老太医都诊断不出端倪,最后?结合近来天气,只定论?为“寒邪入体,侵及肺腑”。
这正是赵嫣想要的。
她闷着咳嗽,低哑道:“入冬以来,母后?就为调养儿臣的身?子殚精竭虑,连觉也睡不好。儿臣本以为大好了,谁知?一场雪落下?,又勾出旧疾……是儿臣的身?子不争气。”
她这番话说得巧妙,一则点明?魏皇后?近来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家儿子身?上,自顾不暇,根本没心思去害许婉仪;二则将自己的病归咎于天寒大雪,下?雪天身?子抱恙也实属正常,和许婉仪的无?理取闹两相对比,高下?立分。
她将说话的分寸拿捏得极好,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会让人觉得刻意。
皇帝暂缓和了面色,安抚她:“你不必多思,好生将养身?子。”
这会儿一个太监于殿外跪拜,远远请示道:“陛下?,婉仪娘娘心悸得厉害,还是喝不下?药。”
雪天脚滑一下?,也值得三番五次地闹。
皇帝再?看中她肚里的孩子,这会儿也有些烦了,顺势淡声道:“喝不下?就灌。皇嗣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她全家来朕面前请罪。”
“是。”
太监双肩一颤,声音已变了调,忙不迭膝行?着退下?。
皇帝破天荒在赵嫣榻前多坐了片刻,赵嫣饮了汤药发汗,强忍难受躺得身?子都僵了,闷咳两声虚抬眼皮,魏皇后?这才寻了个借口将皇帝请走,顺便带走了不相干的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