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样一?个人,为一?己私利葬送了近十万将士的性命,甚至于多次谋害与他?血脉相连的太子?。
容扶月忍着心中翻天覆地的绞痛,将食盒中的糕点与酒水摆在案几上,缓了缓,方问?道:“闻人苍,是你?派人暗杀的?”
“阿月,别问?了……”魏琰近乎恳求。
“是,或不是?”容扶月加重了语气。
她从未疾言厉色地说?过话,声音稍稍大一?点,就会发颤。
魏琰顿了顿,垂眸道:“是。”
容扶月面色惨白,捂着心口闭目咬唇。
“阿月……”
“为何要杀他??”
“他?不死,阿月就不会属于我,魏家也无?出头之日。”
“那十万将士的死,也和你?有关??”
“……算是。”
“你?的亲外?甥遇刺,也是你?指使的?”
“是。”
“这些话,可有骗我?”
魏琰惨淡地笑了笑,“这种时候,我没有骗你?的必要。阿月,别折磨自己,我都认了。”
他?捏了捏指骨,想?让容扶月和离后另择佳婿、好好生活,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
容扶月深知,即便他?此刻脸上流露出那么一?丝的难过,也绝非是在为自己所?做的错事而忏悔。
“不管怎样,多谢你?告知我答案。”
她抚了把脸上冰冷的泪,端起酒杯斟了两杯酒,推给魏琰一?杯。
“愿饮此酒,从此我与你?一?别两宽,死生不见。”她举起自己的那杯。
闻言,魏琰清淡的面容白了白。
“……一?别两宽,死生不见。”
他?念着这句,端起自己的那杯酒,垂眸笑了声,“阿月,你?我成婚之时并未饮交杯酒,而今倒是补齐了。”
当年闻人苍的死讯传入京,容家陷入两难之地,惟恐女儿落上“克夫”的称号。容家本来就有悔婚之意,是以魏琰登门提亲时,容家阿爹想?也未想?,匆忙将女儿嫁了过去。
魏琰忘不了他?满心欢喜揭开盖头时,喜烛暖光下,那张被泪水浸透的美丽脸庞。
“八年了,我以为,我能焐热你?的心。”
魏琰苦笑,当着容扶月的面仰首饮尽杯中酒。
苦涩的味道自喉间蔓延,热意涌上眼眶。
“可你?让我寒心。”
容扶月将酒送至唇边,却被魏琰抬掌按住杯口,轻轻压下。
“阿月身体不好,不宜饮酒。”
说?着,他?接过容扶月手中的那杯,送入自己唇间。
容扶月指尖颤抖,说?不出是怨是恨。
“这毒发作快吗?”魏琰握着杯盏轻轻问?。
容扶月背脊一?僵。他?看出来了,她将毒抹在了杯口。
她要给枉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给自己八年来的助纣为虐一?个惩罚。
“别担心,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不会怪你?。”
魏琰还有力气笑着安抚她,感受着腹中异样,缓缓道,“应该没那么快,那我给你?吹首曲子?吧。”
他?将竹箫置于唇畔,吹起了两人共同谱写的那曲《风入竹》。粗糙的竹箫音质不够清透,浑浊的,听起来像是风在哀鸣。
不多时,音调变得凝滞起来,像是箫管中混入了什么液体。
魏琰唇角溢血,那血渐渐沿着箫身淌下,又从竹孔中溢出,但他?没有停下。
与此同时,容扶月捂着心口,忽的吐出一?口淤血来。
竹箫发出一?声尖利的哨音,乐曲戛然而止。
魏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