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淡无常的语调,听起来有些阴恻恻的味道。
赵嫣真思索这奇怪之感从何而来,就惊觉指尖一?痛!
她忍不?住“啊”了声,兀然睁目,只见闻人蔺低头叼着她的尾指卷入唇间,牙关?轻轻一?合……赵嫣一?颤,寒意立刻从指尖爬上头皮。
闻人蔺见她呆呆愣愣没了主?意,眼底这才化开些许浅淡的笑,抿了抿那节指尖,终是没舍得下重嘴咬。
“此事到赵元煜打止。本?王说过,这是最后的让步。”
他捏了捏那根骨节纤细的尾指,不?轻不?重道,“若殿下再做什么不?该做之事,碰什么不?该碰的脏东西,本?王在这不?老实的指节内侧刺一?个印记,再用链子?将手紧紧缚起来。”
赵嫣怔怔看着闻人蔺丢了棉帕离去?,半晌反应过来:他说的“碰不?该碰的脏东西”……
莫不?是知道柳白微拉她的手摸胸膛了吧?
就像看见自己养的小猫,去?蹭了别人的手掌?
这人是在房梁上安了眼睛吗!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赵嫣蹲身将卷轴拾起贴上胸膛,心有余悸。
可是,她如何甘心就此罢手呢?
第44章 [VIP] 第44章 心悸
仇醉逃了。
没人知晓仇醉是如?何在?守卫的严密监察之下, 从无人知晓的阴森密牢里?逃出去的。据说等?到蔡田发现时,牢中只余两截从脆弱接口处断裂的铁索。
是闻人蔺刻意放走的吗?赵嫣陷入沉思。
两日后,赵元煜的尸首被押送回城。
据说雍王去大?理寺认领的时候, 赵元煜的尸首已被野兽啃咬得不成样子,除了一张脸勉强可辨认身份, 几乎未有全尸。
肃王对?皇帝做出的解释是, 雍王世子犯下重罪潜逃,于途中坠崖身亡, 尸首遭野兽啮咬损坏。
只有赵嫣知道赵元煜是怎么死的。
倒不是闻人蔺为她开脱遮掩,而是父皇一向重用神光教愚民,必然不会将真相公之于众,打自己的脸。唯有将罪责坐实在?赵元煜身上,方能?稳住局面。
赵嫣料到必是这样的结局。当朝廷不可信之时,便只能?寄希望于私刑,她从不后悔亲自让赵元煜偿命。
山间雨雾绵绵,赵嫣记事以来的第一场病也大?好了。
她捏着小指坐在?半开的窗边透气, 那?儿仿佛还残留着被闻人蔺啮咬警告的酥痛痕迹。
孤星立于外间,尽职尽责地汇报道:“肃王尚在?宫中处理雍王世子一案的后续事宜,暂未露面。”
这倒是个好机会。
赵嫣捻着小指的手一顿,微蹙的眉头慢慢舒展,起身道:“将柳白……柳姬请来,孤要与他回一趟京城。”
赵嫣先按照孤星呈上的地址, 去了一趟外城东门?下程寄行的家。
青苔密布的小径深处,砖墙颓圮,一座盖着苇席遮雨的破败小院隐约可见。
“程寄行乃真正?的寒门?子, 其?父早亡,唯有寡母靠浆洗衣物供他读书科考。”
小路年久失修, 坑坑洼洼,柳白微脚伤还未好利索,戴着帷帽走得艰难道,“程寄行本是程家祖坟冒青烟出来的栋梁,深得临江先生赏识,这才破格录入明?德馆,乡试、会试亦是名列前茅……”
而现在?,这名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也成了祖坟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
赵嫣以同窗好友的身份谒见程母,命身后孤星奉上沉甸甸的抚恤银两。
她告诉这个眼中几乎没有光亮的妇人:她的儿子曾胸怀伟愿、藏道于心,敢以蚍蜉之身撼乱世大?椿,虽九死而未悔。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