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辛辛苦苦的挣扎了一辈子,从江陵乡下的一个小寡妇,最后掌握九省财政的户部尚书的夫人,到头来,却成了卖皮肉生意的女人。

她也就罢了,简家的小辈却都在这里,她逡巡着四周,却没看到简凝初。

“大姐儿哪里去了?”

“好像一直就没来。”

**

张家和简家的倒台好像还只是一瞬的事情,定二奶奶都觉得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刚进京时,觉得简家很是了不起,简夫人和家眷那样高高在上,我那时候在李府都觉得人家高高在上,认了身份低微的我们,又算什么呢。”

“娘,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张相凌驾主上,虽然功在千秋,但却自身不修,而简家则是张相铁杆,这种政治站队就是这样。简大人由外官到一品官,都是张家提拔,现下张家倒霉,简家也自然跟着倒霉。”

蜜娘觉得凡事总是如此,站在高位也就意味着高风险。

就像方惟钧以前躲在哥哥母亲身后,虽然不大受宠,但总是过的自在,现下可能继承世子之位,要求就不同了,他甚至要承担的比别人更多。

她的冷静很大程度也安抚了定二奶奶,以前定二奶奶也巴不得丈夫做大官,现下却道:“你爹这样也挺好的,不大不小的官儿,也不参与那些朝政大事,咱们一家子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奢求了。”

“娘,我也是这么想的。”

“是啊,你看那简月华,还不是成了平民了,我听说她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年纪轻轻的还没个孩子,日后一辈子就要在江陵乡下度过了。”

张敖的状元是皇帝给的,现在又要剥夺了去。

蜜娘摇头:“所以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哪里有什么人能一辈子高高在上的,她瞧不起的泥腿子寒门人,现下她的境遇更惨。”

定二奶奶很是庆幸:“还好你小叔子没娶那简凝初,否则你又如何是好?”

和个犯妇做妯娌么?

蜜娘倒是很同情简凝初,“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话也不是这么说,简家高高在上时,那些民脂民膏她难道没有享用?傻孩子,你还年轻,不知道一时间要发财是极难的,除非发国难财。你爹在河道上办事,他是个老实头,不敢收受贿赂,但是他对我说这里头猫腻很大,即便看着清官的那些人实际上哪个不是几万两跟咱们的几文钱一样。曹大人堪称能吏,这样的人去也只能勉强镇压这些蛀虫们……”定二奶奶以前也不懂这些人怎么生意一下做的极大,后来才知道还不是上头有人。

否则一般的人,哪里有什么门路。

你上头没人,做生意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好在这天下有贪官,也有清官,铁御史曹大人各个都是能吏,且高风亮节。

母女二人唏嘘几句,定二奶奶方才家去。

却说起简家被抄家,为了实现当时的承诺徐氏自然找人去探听教坊司简凝初的消息,也想助她一臂之力,日后看能不能脱籍。

可没想到的是,简凝初居然不在教坊司,从一开始就没进。

她还特地跟蜜娘说了一声:“本来我找人去打探,可怎么也打探不到她的消息,她怎么能躲过朝廷呢?”

蜜娘心道,简凝初一个柔弱女子,并不会什么飞檐走壁奇门遁甲,恐怕是被人弄出去了。

可她会认识谁呢?

她要是真的认识谁,也不会说亲无望,还是简夫人做的一个便宜亲。

忽然,蜜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

**

京都向来冷,三月都还很冷,没有蜀地绿芽抽枝的勃勃生机,到了五六月份,蜀地还有荔枝,这些在京里压根都吃不到。

以往在家中虽